殿内阴湿的木头腐味,半掩着鼻子,脚步顿了一会才迈步进入。
光线昏暗的室内,皇太后的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,在看清了蜷缩在床榻一角的刁氏不由得愣住了。
刁氏一直是清醒的,将几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,掩下眼底的仇恨,动作很慢地转身,虚弱至极地伸手,“姑母,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……”
皇太后望着她苍白的皮肤,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和脸颊,彻底信了青儿的话,一边喊着刁氏的名字,一边快步走到刁氏床边,“年年,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我没事,是我命薄,怨不得旁人……”刁氏好险没有冷笑出声,昏暗的光线下,死死地盯着养尊处优容颜姣好的皇太后,气若游丝道:“我唯一的念想,就是再见姑母一面。”
皇太后眼看着心高气傲的侄女变成这样心中如何能不受触动,握住了刁氏的手,倾身靠近,“姑母在这儿呢,你放心,有姑母在,不会有事的……”
皇太后一边说着,一边将瘦骨嶙峋的刁氏半环在身侧,难得的仁慈宽和。
下一秒,她就对上了刁氏寒光凛冽的眼睛,仿佛彻骨的幽井,令她头皮一紧,潜意识地感觉到危险。
可不等她反应,胸腔传来一阵钝痛,难以克制的麻痹席卷全身,让她的额头上的青筋剧烈的抽动着。
皇太后反应有些迟钝的低头看去,映入眼帘的,是一支没入胸腔半截的木簪,磨得发亮,被一只干柴似的手紧紧地攥着。
皇太后条件反射般地深吸一口气,随着胸腔猛烈地起伏,猩红如墨的血在衣襟上扩散开来。
“你……”皇太后一开口,喉间就传来一股腥甜,血水不受控制地穿着口腔,顺着唇缝流淌下来。
不等皇太后说出一句囫囵话,伤口处再度传来一阵刺痛,皇太后眼睁睁看着刁氏将木簪拔出来,青白的手背青筋毕露,而后将木簪再度插入她的胸膛。
随着木簪一进一出,鲜血如瀑布般喷薄而出,溅了二人满脸。
直至此时,一旁忙活着点灯、传太医的宫女们终于发现了不对,随着皇太后的身体失去支撑歪倒在榻上,离得近的宫女发出了声嘶力竭地尖叫,“啊!!!”
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,望着满室的鲜血和嘴含冷笑的刁氏,好久没有反应过来。
直到刁氏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木簪,缓缓抬起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