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殿,窦昭昭歪坐在暖榻上,膝上盖着绒毯,手里抓着一把叶子牌,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,笑的贼兮兮道:“我赢定了!”
而念一、彩兰和向雨石围绕着窦昭昭环坐着,个个脸上都贴了纸条。
尤其是念一,脸上被贴的几乎没有空的地方,看牌都得掀了纸片,一听窦昭昭雀跃的语气,更是满脸忧愁,“主子!您就饶了奴婢吧!”
“不行不行。”窦昭昭眉开眼笑,十分熟练地挑了三张牌,甩到了牌堆里,随后捞起纸皮,对几人招手道:“快来快来,愿赌服输啊!”
几人互看一眼,不约而同无奈叹气,探身上前,任由窦昭昭往脸上贴纸片。
这么一玩,就玩到了半夜,念一的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,可怜巴巴劝道:“主子,奴婢伺候您歇息吧,天都要亮了。”
窦昭昭的视线从几人萎靡不振的脸上扫过,放下了手中的叶子牌,“好吧好吧,放过你们。”
“主子?”念一如释重负,丢开纸牌,起身要来搀窦昭昭,却被窦昭昭摆手拒绝了。
“你们先去歇息,我再坐一会儿。”窦昭昭对几人抬了抬下巴,慢慢收拾桌上的叶子牌。
“主子?”念一不解地看过来,片刻后反应过来,眼中浮上心疼,“您别等了,陛下今晚上不会来了,您得顾惜自己的身子啊。”
念一说着想起了皇后的得意模样,忍不住骂道:“都怪皇后不安好心,还有那个菡芝,狐媚惑主……”
不等她骂完,窦昭昭噗嗤一声笑了,眨了眨眼睛,“你看我像是伤心吗?”
念一微微一愣,摇了摇头,“那您等什么呀?”
“等着叫陛下心疼呐。”窦昭昭回答地干脆,笑容有些狡黠。
几人露出恍然的表情,向雨石接话道:“明日奴才把消息传出去,好叫陛下晓得主子的用情至深。”
窦昭昭挑眉点头,“你们都下去歇息吧,我一个人坐一会儿。”
等着几人退下,窦昭昭慵懒地靠回了椅背上,手掌合拢抱紧了手炉,微凉的手指染上温度,轻轻舒出一口气。
从麟德殿回来,窦昭昭就慢慢从颓丧、烦闷的情绪中解脱出来,蒙在眼前的迷雾自然而然地散开。
陆时至纵然逃不过男人好色的本性,可他骨子里的防备和克制也不是假的,比起被美色所迷,陆时至应该更厌恶被算计。
尤其,这个人还明晃晃利用他不能宣之于口的生母,来勾引他……
设身处地,若窦昭昭是他,只怕要当场大发雷霆。
想明白了,窦昭昭就知道自己该配合着演好了这场戏,借着这个机会,好好表露真心。
窦昭昭撑手闭目养神,坐到了天际染上晕黄,念一匆匆忙忙掀帘进来,脸色很不好,“主子,乾清宫传了陛下口谕,那位封了丽才人。”
窦昭昭掀开眼皮,漆黑的眼瞳迅速恢复清明,随即在念一不解的目光下绽唇一笑,“真是个好封号。”
“主子,您还笑呢。”念一眉头紧皱,“一开始就是才人,如此风光,还不晓得皇后今日会得意成什么样呢!?”
窦昭昭含笑不语,风光?未必吧?
窦昭昭没有多解释,只坐起了身子,“伺候我梳妆吧。”
念一想想一会儿要见到的场景,就恨不能不去,闻言蔫蔫地点头。
约摸是心里憋着劲,念一将窦昭昭打扮的格外华贵,一行人将将掐着点到的坤宁宫。
可窦昭昭到时,坤宁宫的庭院里却是站了一院子的莺莺燕燕,大殿的门帘盖的严严实实的,宫门口的奴才解释道:“昨夜北风吹的厉害,皇后娘娘着了风,起的迟了,还请珍妃娘娘稍候片刻。”
窦昭昭望着不远处聊的热络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