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窦昭昭被咬到充血的嘴唇,感觉搭在自己臂膀上的手猛地收紧了,面色愈发阴沉,寒声呵斥道:“轻些。”

宫人们的腰齐刷刷弯了一截,动作愈发轻了些。

倒是黄连年纪不大、却十分稳重,手一点没晃,动作也半点不含糊,手指有力地顺着肌肉和筋脉一点点按捏,窦昭昭下意识地挣扎也被其轻松摁下,“主子且忍一忍,疏通了就好了。”

窦昭昭点了点头,眼圈却悄悄红了,眼瞅着睫毛不堪重负,泪水眼瞧着要掉下来。

陆时至都做好了哄人的准备了,可窦昭昭咬紧牙关愣是没有吭声,只扭头,将脸埋进了陆时至的胸膛,全然不似平日娇滴滴的模样。

可一贯软乎乎的人的坚强,愈发叫人揪心,陆时至眉头越皱越紧,“怎么会闹的这么厉害?陈医监怎么说?”

宫人们察觉到陛下的不满,脑袋垂的更低,还是念一硬着头皮道:“回皇上话,陈医监说,婕妤腹中的小殿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主子难免格外受累些,小腿抽经酸胀都是寻常事,只能开了药包泡脚缓解。至于为何如此厉害,约是因为主子这几日胃口不好,有些吃不出小殿下的营养需要,略亏了身子。”

窦昭昭带着颤音的声音从陆时至的胸口传来,“陛下别听她们胡驺,只是偶然罢了……”

“还说不敢欺君,方才还说习惯了!”陆时至打断窦昭昭的话,眉宇间带着心疼,这一刻,他体会到一个母亲怀胎的不易,也从窦昭昭的身上看到了柔弱的母亲为了孩子所能迸发的无限勇气。

窦昭昭握紧了陆时至的手,十指相扣,仰头微笑,“有陛下心疼,臣妾并不觉得疼。”

第140章:就让她无人可依

一夜未过,陆时至的心意几度逆转。

天际渐白,陆时至是被于力行的声音唤醒的,他本是时间观念很重的,可不知怎的,每每在窦昭昭这儿就睡的格外香沉。

别说陆时至奇怪,一旁的于力行虽然面上不显,袍服下却已急的冒汗了,怎么也想不通。

昭婕妤素来不按常理出牌,怀着身孕愈发娇贵,她叫不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,可陛下怎么也学着睡懒觉了。

平日不等宫人近前,就要睁眼的皇帝,今儿他都叫了好一会儿了,还有些迷迷瞪瞪。

这会儿再不起,早朝都要误了!

陆时至才睁开眼,神志还迷糊着,手已经习惯性摸上了窦昭昭的肚子,怜爱地摩挲着软软的肚皮。

随着他炙热地大掌覆上,肚皮下的小东西轻轻动了动,和他打了个招呼。

陆时至薄唇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,指尖轻轻点了点那个小小的凸起。

于力行和念一等人已经候在近前,随着帐子掀开,陆时至抬手止住了念一,“让她睡。”

念一屈膝应下,悄声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