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窦昭昭笑容浅浅,默默磨了磨后槽牙,“马太医的好,我都会记在心上的。”

她还记得,自己三次小产,淤血久久不停,这位马太医用失宠和公主前程,半恐吓半哄骗,让她用了多少药,忍受多久钻心的针灸之苦,强行止住了经血,以便继续承宠和怀孕。

马太医笑的慈眉善目,收回诊脉的手,拱手回话,“回二位主子话,窦主子脉搏有些虚沉,气息不稳,应是气血不足。”

宗雯华皱眉,“怎会如此?这可如何是好?”

“许是胎里不足所致,只需细心将养着便可,倒没有什么大的妨碍。”马太医略一犹豫,继续道:“只是气血亏损恐怕在子嗣上有些艰难。”

“这怎么会没有妨碍?”宗雯华脸上忧愁更甚,看着窦昭昭的脸上满是怜悯,“在宫里,子嗣是最要紧的,是女人后半生的依靠和倚仗。”

窦昭昭配合地露出惶恐之色,望着宗雯华,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。

这是实话,但实话里存了多少私心就未可知了。

宗雯华安抚般地拍了拍窦昭昭的手,看向马太医,“马太医,可有什么法子吗?只要对昭昭的身子有好处,无论是多么珍贵的药材,本宫都可以想办法。”

“办法倒是有的,只是……”马太医略一沉吟,“只是要长年累月地吃滋补养阴的药,若再无好转,还需辅以针灸,饮食上也要格外注意些,窦主子恐怕要吃些苦头。”

马太医说着,和宗雯华一块,直勾勾地望着窦昭昭。

窦昭昭也想起来了,前世马太医说到这里,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应允了,还对宗雯华的体贴和帮助感恩戴德。

但这一次,窦昭昭没有接话,反而有些出神,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。

宗雯华的嘴角微微向下,对马太医摆了摆手。

马太医心领神会,躬身退下。

宗雯华这才挂着笑看向窦昭昭,“昭昭,你怎么想的?”

窦昭昭飞快地眨了眨眼睛,声音有些犹豫,“姐姐,要不还是算了吧……”

宗雯华眉头微不可觉地拧了一下,但很快舒展,挂上笑,“昭昭有什么顾虑吗?”

“陛下不重色,甚少进后宫,至今无嗣,若能诞下皇嗣,昭昭的身份就再不一样了,母亲和我都能放心了。”宗雯华耐心劝解,“宫中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,嫔妃三年一选,朝政大臣、往来藩国时有进献美人,向来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,你若不紧着现在,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。”

窦昭昭静静听着,在没有得到皇帝的青睐前,她必须和宗雯华扮演乖顺懂事的好妹妹。

只不过,这一次宗雯华想利用她,也需要付出一点代价。

窦昭昭好似被触动般抬头,抿了抿唇,愁容满面道:“姐姐,不是我不愿,是我实在害怕。”

“我只是看着他威严冷酷的模样,都怕的要命,怎么敢奢望陛下能喜欢我呢?”窦昭昭顿了顿,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道:“而且宫里实在是太可怕了,我做梦都能想起春儿鲜血淋漓的模样,生怕哪一天自己也会落得如此境地……”

宗雯华呼吸一沉,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只能压抑不满,柔声道:“怎么会呢?定是你多想了。”

脸上笑着,心里忍不住烦躁,暗自嘀咕,皇帝当然不会喜欢你,他谁也不喜欢!陆时至要是能对一个女人上心,本宫哪里还用的上你?

而且,谁在乎你窦昭昭讨不讨皇帝喜欢,只要你生个皇子,给丽妃添堵,就够了。

“你怎么能拿自己跟春儿比,她只是个奴婢,你是宗府的小姐,是我的妹妹,谁敢伤害你?”

可窦昭昭就像听不懂一样,自顾自沉溺在悲观情绪中,任凭宗雯华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