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濯温柔声?音笼罩她,揉了揉她发顶。如以前一样温柔,但他温柔过分的举止却是她不安的来源。
灼玉稍偏头避开容濯的手:“阿兄,说不定是有人觉得你我走太近。你现在是皇太子,不能跟以前一样偏袒我,哪怕你内心澄明,但别人可不认为。”
容濯不以为然,清润声?音如月光微凉:“那?又如何。”
他的眉梢扬起弧度,凝眸看着她,眼底似乎盛着夜色,又不以为然地?垂睫,散漫地?敲着案面?。
“若真是这样,大不了阿兄娶你,正好?让那?些人彻底落了空。”
散漫的话语似乎只?是随口说笑,落在灼玉耳边却似寺庙钟声?,她失手打碎了杯盏,温热的茶水在手背上蔓延开。
但她已无?心去管,甚至不曾留意,容濯温柔握起她手腕查看。
“烫到了么。”
“阿兄……”灼玉想往回缩手,但他的力度温柔不容抗拒,他唤芷兰取来烫伤的膏药,亲自替她涂上,“幼时你便这样莽撞,现在也?还如此,往后怕也?难改。”
虽是略带薄责,但他讥诮的话中?噙着纵容。幼时的记忆顿时变得鲜活,灼玉声?音开始发虚发颤。
“阿兄……”
听出了细微的委屈,容濯抹膏药的手略微一顿:“怎么了妹妹?”
他不顾兄妹之礼,把她揽入怀中?,灼玉轻轻推开他,迅速恢复平静:“你别说这种话,我不愿听。”
她低着头不看他神情,但仍能感觉到他温柔但如蛛网的目光,她道:“我知道阿兄待我依旧如亲妹,我也?同从前跟阿兄说过一样,永远当?你是亲兄长?。
“所以我不愿我们仅仅因为别人作恶主动?放弃兄妹之情,你说这样的玩笑话,岂不是显得你我旧日的兄妹之谊脆弱得不堪一击?我会生?气。”
容濯的目光微微一颤。
兄妹不复从前的遗憾依旧在他心中?盘旋,他不能毫无?波动?。
“可是阿蓁,没有什么是永恒的。”
“有。”
灼玉打算了他的话,死死盯着他双眸,一字一句无?比清晰道:“或许你心里没有,但我心中?却有。”
容濯定定对她对望着。
他终是败下阵,今夜原本要说的话收回,和从前数次一样没了奈何,哄孩子似地?轻抚她后脑:“阿蓁,阿兄永远是你的阿兄,这亦点不会改。但正因如此,我才不会让你被暗中?逼迫。”
阿兄永远是阿兄,从前容濯喜欢听她如此承诺,如今二人位置调转,他不喜欢这一句话,可他的妹妹却只?有听到他这样安抚承诺才安心。
他只?能违心地?哄骗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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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这一句话,喧嚣的焦灼冷却,灼玉试图理清思绪。
但在思忖之前,她不希望容濯干涉她的思绪,倘若是他陪她一起想办法,他定会牺牲他的利益成庇护她。
这不是她想要的。
灼玉温顺点头,揪了揪他袖摆:“我知道阿兄疼我。我也?知道,我应当?是不用去和亲的,阿兄,你不必安抚我的。”
她用乖顺姿态把容濯哄走了,而后开始琢磨最紧要的事?。
阿姊替她、替所有可能被选为和亲公主的女子承受了这一苦难,故而她不用去和亲,匈奴使臣也?定不是想再带回一个和亲公主,而是想攫取更多利益。
若届时因为她使谈判生?出曲折,赵国和她势必受攻讦。
甚至容濯也?会受波及。
最快的办法就是在匈奴使臣提出议亲之前,她传出定亲的消息,且是与身份极其?贵重之人。如此一来,无?论匈奴使臣还是朝中?大臣都会忌惮。
思及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