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玉还没反应过来,容濯手已揽上她腰间,利落一带把她捞回,再一旋身,灼玉被他压在了廊柱上。

“当心?些。”

容濯习惯了恪守礼节,因为离得太近,他稍一低眸视线就会落到她的锁骨下方,他垂眼看着?石阶。

灼玉才留意到下方好几?级台阶,后?怕时也?忘了推开他。

急促的呼吸和心?跳交缠,缠绕在彼此耳边,分不?清究竟是谁的。

灼玉看着?容濯。

心?里?不?觉溢出来一个?称谓。

殿下……

她环顾周围。

阿兄说的明明是他自己的梦,可她眼前却浮现?出一座殿宇。

与前方这一处宫殿的制式极像,但稍显破旧,殿前也?无桂花树,只有刚被填上的土坑,在艳丽名花中格格不?入,像华服上的补丁。

没头没尾的幻象让灼玉似乎身处另一个?时空,成?了另一个?人。

灼玉对?着?现?实中殿前完整的桂树,想起了幻境中的土坑,突然很想抱怨:定是那个?杀千刀的薛炎!把她种的桂树拔了!欺人太甚!

她眉间漫上不?解。

容濯端凝她神色,眉宇沉静,耳际却也?回荡着?梦中女郎的抱怨

“之前他瞧上我,私下要我跟了他,可我仰慕殿下君子风仪,坚决不?从,他就一直跟我对?着?干。待殿下以后?铲除了薛党,可要狠狠收拾那薛炎,为妾和桂树做主?啊……”

容濯眸中起了涟漪。

灼灼。

他下意识想这样唤妹妹,反应过来后?改了口:“阿蓁?”

灼玉被阿兄唤回了神思,茫然地转头看向容濯,舌头却不?听使唤地喊了他一句:“……太子殿下?”

容濯气息忽地停滞了。

似曾相识的呼唤,似曾相识的殿前桂树,连梦里?模糊的一双眼眸都逐渐与眼前的人重叠。

他圈紧妹妹的腰肢,低声道:“阿蓁,你方才唤我什?么?”

阿蓁。

灼玉散乱的思绪彻底回笼,才发觉她被容濯圈在怀里?。

前面是阿兄,后?面是柱子,原本前后?都是令她不?至于摔倒阶下的倚仗,可现?在却像是对?她的桎梏。

灼玉挣了下,但容濯在她腰间的手圈得更紧了。那双眼中好似有风雨欲来,她只是唤了声“殿下”,阿兄为什?么突然这样奇怪了。

“阿兄?”

灼玉试着?推了推他,见推不?动,用说笑掩饰二人之间过分的亲昵:“女大避兄,阿兄又忘啦?”

女大避兄。

“嗯。”容濯随口应了一声,并不?觉得他们之间有何需要回避的,但不?想她害怕,仍松开了妹妹的腰肢。

灼玉忙从他怀里?退出来,低着?头借整理裙衫掩饰尴尬。

阿兄敛眸看着?阶下,似乎漫不?经心?,负在身后?的手却拢成?拳。

看,他也?在尴尬。

以前还是亲兄妹时,他们时常不?慎逾越了礼数,但因是亲兄妹而?无比坦然,甚至会拿这句话调侃彼此,彼此调侃“女大避兄”时,侧重强调的是他们的兄妹关系而?非强调“避”,且“兄长”虽是男子,却与男女之事无关。

可现?在变了。

“女大避兄”这四字好像捅破了一层纱,暗示容濯和灼玉自己,在她的心?目中,他虽还是她阿兄,却成?了需要她恪守男女大防的那种阿兄。

两相无言,容濯看着?桂花树才想起他原本探究的事

“阿蓁可觉得桂树似曾相识?”

灼玉被问住了。

但她实在说不?上来,潜意识里?有个?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