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峰回路转的消息未传出,此?时此?刻,太?行山一山洞中,灼玉、容顷及三个护卫面面相觑。

几人身上的衣袍皆是脏污,面容亦布满了泥灰,狼狈至极。

深山中幽僻,时有飞鸟掠过,扑簌声格外瘆人,每飞过一只飞鸟,容顷的眸子?便微微一颤。

山里天凉,灼玉拢了拢衣襟:“哎,也不知阿兄那边如何了……”

那日她和容玥在往回赶,容顷见容铎不在,自告奋勇地要护送。

不料竟遇了贼匪,往日山匪畏惧官兵,多有回避。可那伙贼匪不知为何,明知是赵国?和朝廷的兵马,仍来势汹汹地将他们的人马冲散。

混乱中,她和容顷及三个护卫被?那伙贼人掳到山里。

山中地势复杂,贼匪凶悍且人数众多,而他们只有三个护卫,只能按兵不动。如今被?关了好几日,只有几个山匪在外守着,却一直不理?他们。

容顷这位堪称“娇弱”的贵公子?比灼玉想象的要镇定些。

可惜他太?过纯良,不像容濯清雅之下藏着诡计多端的心,那样的“阴险”虽偶尔显得阿兄像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,却能让灼玉很安心。

若是阿兄在,她不仅不怕,还?敢把贼窝掀翻过来!

可阿兄都自顾不暇。

灼玉抱着膝盖,下巴支在膝头?,想着远在长安的阿兄。

“咳、咳……”

痛苦咳声在山洞里响起,是和他们一道被?关在此?处的人,比他们来得早,但一直昏迷,如今方醒,灼玉忙起身查看:“兄台怎么样了?”

就着稀薄的微光,她看到一双比中原人深邃的眼眸。是个二十?出头?的年?轻人,身穿汉人服饰,但五官比汉人要深邃不少,应是有西域血统。

“水……”

灼玉忙把水囊递了过去,念及他昏迷数日应当饥渴交加,又把那伙山匪每日送来的野果干粮递给他。

年?轻人几乎抢夺一般接过去,狼吞虎咽吃了一通。食粮果腹,他恢复了少许精力,虚弱道。

“多谢女郎……”

灼玉讶然摸了摸自己?的男子?发式和衣袍,那人知晓她想说什么,扯着如同游丝的声音道:“女郎即便扮做女子?,也遮掩不了倾城之姿,没用的。”

容顷闻言担忧道:“灼……阿玉,不如让几个兄弟护送你先逃离,山匪野蛮,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,我好歹是男子?,留下也无妨。”

那年?轻人摆了摆无力的手:“没用……他们戒备森严,且暴戾好色,我的几个丫鬟都被?带走了。”

灼玉和容顷面色都变了。

年?轻人又道:“但也并非毫无出路,我前日发觉那些山匪的头?领定下了不许抢夺人妻的规矩,我略一试探,听?说山匪头?领落草为寇是因为妻子?曾被?权贵夺走,二位可以”

因为虚弱,他每一个字都拖得很慢,他还?未说完,灼玉眸光流转,亲昵地挽住容顷的胳膊:“太?好了夫君!幸好我们前一阵刚拜了天地!”

僵滞从容顷被?她挽住的臂弯处蔓延,迅速笼罩全?身。

虽清楚灼玉是担心万一此?人见了贼匪,一时胆小出卖他们,索性在他开口提议前就做戏装作夫妻。

但她说来就来,也太?自然了。

大局为重,安危为重,容顷嘴角僵硬地扯出宠溺的笑。

“是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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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?轻人告诉灼玉,他是在西域边境行商的商人,名唤武由。此?去长安经商,不料被?这群山匪绑了。

山匪谨慎,并不暴露老巢,搜刮了他财物和仆婢后把他弃在此?处。

灼玉心惊,牵了牵容顷的袖摆:“这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