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冤枉啊……”

……

廷尉狱中?烛火昏暗,哭求声、怒骂声、哀嚎声此起彼伏,混着血腥味,交织成个人间炼狱。

掌管廷尉府的是先帝任命的耿峪,素有?酷吏之名,连王侯提起他都多有?畏惧。

面对这?位耿大人,灼玉心里被反复拉扯的弦更?是绷到极点。

耿峪眼?眸锐利,未曾问起素樱中?毒之事,而是道?:“傅母孙氏招供称翁主一早便?已知晓孺人有?孕之事,且还暗中?带医女前去太子宫,欲助周孺子隐瞒。翁主可知,隐瞒皇嗣乃欺君之罪,从犯同罪!”

到底阅历尚浅,又一早畏惧耿峪的酷吏之名,耿峪揪住这?一点发?问,灼玉心跳顿时?乱了。

她逼迫自己镇定一些。

事到如今,她如何看不明白?是傅母孙氏受人指使栽赃她。

素樱有?孕一事只?有?她和素樱及孙氏知道?。素樱未醒,她和孙氏都是疑犯,耿峪不会偏向谁,她可以在不说大谎的前提下?含糊其辞。

想明此处,灼玉硬着头皮道?:“我与宋孺子平日都喜说大话?压对方一头,我起初以为她是在说大话?,不敢相信,因而此次赴宴时?特地带了名略通医术的婢女前去,号过脉才知她说说并非虚言,宋孺子称打?算在宫宴后亲自与太子殿下?说,我便?未多干涉。”

耿峪打?量灼玉神色,随即冷嗤,目光锋利似刀刃:“翁主,在廷尉府用内宅这?套可行不通。”

仅这?一句话?,灼玉后背又渗出了薄薄一层冷汗。好?在耿峪只?是先简单审问,并未如传闻中?无论平民贵族皆严刑逼供,灼玉暂且逃过一劫。

帝后念及赵王忠心,虽按章程办事,但也吩咐廷尉府优待她,给她安排了干净整洁的牢房,皇后亦特地来安抚,称在素樱醒来或查出更?多线索前,廷尉府不会再审问她,更?不会动刑,让她安心休憩。

可灼玉听着那些受刑讯之人的呼嚎哀鸣,哪还敢睡?

她强迫自己安心,甚至两?日里,除去已回赵国的父王,张王后和容铎、容玥都来看过她,却独独不见容濯的身影。

张王后见她失落,宽慰道?:“阿蓁,执玉在帮你查证,一时?走不开,让你等一等。”

灼玉心稍落定。

赵国这?些家人中?,父王忠心且老实,君母虽周全但大局为先,容铎骁勇善战却没什么脑子,容玥则因常在深闺没什么手段。

只?有?容濯行事既不规矩又有?手段,更?与她兄妹亲近,听闻他在查证,灼玉这?才有?了底,她乖乖等着他。

然而等了两?日,他还未来,委屈驱使,灼玉难免委屈不安赵国那么多门客,何至于要他一人亲力亲为?

难不成他竟还在回避她?

灼玉安抚自己别多想,实在撑不住困意?,靠着墙壁小睡。

半睡半醒时?,脚下?有?窸窸窣窣的声响,她警觉睁眼?,竟见墙根下?有?条长虫吐着信朝她爬来!

帝后额外安排了狱卒照看她安危,可恐惧瞬间放大,灼玉喉间竟发?不出声音。

但她利落迅速抄起一旁的圆凳,果断狠厉地朝那长虫砸去!

蛇被圆凳砸住,蛇头与蛇尾剧烈挣扎,灼玉忍住头皮发?麻的恐惧,按住圆凳,一手抄起边上的青铜茶盏,直直朝它的七寸猛砸!

哐、哐!

尖利的撞击声惊动狱卒,狱卒匆匆上前:“翁主!”

灼玉却倔强地不让他们靠近,死死地盯着那早已被砸得血肉模糊的长虫,砸得一下?比一下?用力。

“阿蓁!”

容濯带证人赶到廷尉狱时?,已过去半刻钟,狱卒还在手足无措地劝说:“翁主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