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一旦狂妄,就易冒进,薛邕进一步得到父王的“信任”,也进一步放松了警惕,才会在季美人被她栽赃之后果断下决定,意欲先发制人。

薛邕的狐狸尾巴总算揪出了。

借父王之力“栽赃”季美人时,灼玉为以防万一,顺手把王美人等几位可疑的女官拉下水,用禁足来钳制她们,以免再次横生枝节。但她仍不确定那女子是她们之中的谁,但揪出了薛邕,之后再查起来定也容易。

“翁主!”

殿外忽有刀剑声,一支燃烧的箭射中了窗牖,花窗顿时燃起。

两名侍卫迅速破窗而入:“翁主!王上派来护卫栖鸾殿的卫兵中有薛贼的细作,栖鸾殿起了火,君后让您先随属下去宜阳殿暂避!”

两人都是灼玉熟悉的面孔,他们又拿着令牌。火势渐大,灼玉只得先随他们出殿,方逃出大殿,远处奔来一个熟悉身影,是被禁足的容玥。

容玥心跳得厉害,回想阿娘的话“容蓁……容蓁就是路!薛邕在宫里也有同党,她定会挟持容蓁。阿玥,你得提醒她!只有救她,才能避免君上因薛邕迁怒我们母女!”

为了自己和阿娘的未来,容玥壮着胆子,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,高声道:“别信他!他们要绑走你!”

“晚了哦。”

慵懒女声紧随其后,灼玉转身看到了那张明艳的面孔。

是她!

-

“是她的女儿。”

几乎一模一样的话。

女子掀开灼玉袖摆确认那道烙印的动作也别无二致。

城墙上夜风猎猎,这句轻柔的话散入风中,化作千万只手从灼玉耳畔穿行而过,破开了时空阻隔,探入混沌的记忆,将那女子的幂篱撩开。

面前总着艳丽华服、心思也总写在脸上的王美人,与那位戴幂篱的神秘女子重叠为一个人。

灼玉被风吹得眯起眼,自嘲地叹了口气,还是被她抓了。

容玥虽来晚了,但因她的出现,宫中护卫反应及时,王美人几人没能顺利把她劫出宫,被逼上这处城墙。

下方传来兵士踏步声,火光从四处汇聚而来,聚成长龙围住城墙,火光中走出一玄一白两道身影。

二人说了几句,玄色的留在下方,白色的拾阶而上。

王美人见此嗤道:“哼,居然不是赵王亲自前来,真没意思。”

她身侧两名护卫了解她脾性,恐她乱来,忙道:“我等挟持灼玉翁主是想闯出一条生路并给主上交代,望王美人谨记你我的目的!”

王美人示意他们噤声:“薛邕败了,主上蚕食赵国的计划泡汤,我们怕是也要受牵连。但若在逃走前利用这丫头搅乱赵国,不也算将功补过?”

他们的对话让灼玉的心被捏紧了。王美人不会想杀她,让父王和两位兄长之间生出芥蒂?

王美人见她比前一刻更老实,又笑了:“你跟姜鸢实在不同,姜鸢性子单纯,你却锋芒毕露。起初我还当是傅媪寻了个假的来安抚君上呢。”

她提起阿娘,灼玉顺势问出在意已久的事:“我阿娘被匈奴劫走,是意外,还是你有意为之?”

王美人不吝解答:“自是意外,但没能救回她,却是薛邕的私心。怎么?你觉得是我为了争宠加害她?”

灼玉没吱声,她是怀疑过。

“但弃掉我的人是你吧,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容不下我?”

王美人陷入了回想:“也并非容不下你。当初你阿娘来前,王后有权势和儿子,季美人有她的清高和女儿,我有君上的青睐,我们各有凭恃。但你阿娘出现后就变了,哪怕在她死后,君上也依旧为她守身,不再宠幸谁。而王后地位依旧稳固,季美人依旧澹泊且有女儿相伴。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