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母曾说你生性果敢但稍显急躁,正好你二王兄素来有耐性,多与他学一学。”
灼玉乖巧应下:“女儿明白。”
兄妹一前一后出了明德殿,容濯似乎洞穿她内心的想法,头也不回地轻笑道:“阳奉阴违。”
他身量高,即便步伐矜雅,亦比灼玉走得快上不少,她像水中急游的虾子,倒腾着脚小步追上:“父王说得是没错,但有时急躁并非坏事,富贵险中求,连狗都要抢热乎的”
容濯蓦地止步。
灼玉额头撞上他清癯的背,那个粗鄙不堪的字就这样被逼停。
青年像玉柱笔直地站着,身子转也不带转,稍回过头垂目看着正揉着额头的王妹:“粗鄙。”
灼玉抬头偷瞄,见他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,想起他极度爱洁,眸子弯成两弯狡黠月牙:“话糙理不糙嘛。”
此后她明面上跟容濯习六艺、学处事,私下筹谋对付薛邕。
园中白雪皑皑,亭子里炭盆燃得正旺,厚厚布幔围起,将寒意隔绝在外,围出片温暖天地。
灼玉和容濯在棋桌前对坐,她不会下棋,看着他左右手对弈半晌,忍不住打断:“我们要如何扳倒他?”
容濯抬眸:“父王让我教你处世之道,你都学了哪些?”
灼玉捏起一枚黑子,棋子用墨绿翡石打造,漆黑如墨,莹润光洁,莫名像容濯的眼眸。另一手托腮发愁:“薛相那老狐狸不倒,我生怕哪一日就小命不保,哪有心思学这些?”
言归正传,她分析道:“我记得你说过,父王对薛邕信任是因他乃天子任命,且善于治国,父王忠于天子,又不善文政,出于大局考虑,即便怀疑也会用理智。何况薛邕救过父王,从薛家人和私情入手不足以动摇父王信任,将其连根拔起。可不忤逆父王,又得借父王权势,难道要逼老狐狸谋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