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早已料到的事。
但至少她?动了?一点心不是么?
他让她?看镜中?,灼玉依偎在他怀里,脸贴着他颈侧,他们兄妹像一对鱼形的双鱼玉佩,每处轮廓都?在彼此贴合,成了?一块同心玉。
她?咬着牙,发间?的簪子上下摇曳,最后甩飞出来。
殿中?烛影映出两个相拥的身影,烛火摇曳,人影也摇曳。
及至天色将明,蜡烛燃尽,毯子上也一片狼藉,灼玉倦得睁不开眼,更别谈回自己殿中?,任容濯抱着她?去洗浴再搂着她?入睡。
朦胧外头有人在说话。
“君母?”
“殿下折煞臣妇,您如今是皇太子,万不可再如此唤臣妇。”
“是孤思虑不周,不知王后清晨前来所为何事?”
……君母来了??!
灼玉还?醒不来,听到容濯说出这个字眼,她?突生?紧张,艰难地从睡意中?分出几缕清醒来细听。
只听张王后问:“清晨我派人给阿蓁送东西,她?不在殿中?,殿下可知道阿蓁在何处?”
问得很是委婉了?。
灼玉希望容濯也能应得委婉些,别把她?抖出来。
可却听他说
“王后不必担心,阿蓁在孤殿中?,但她?正?睡着,不便叫醒。”
?!
灼玉给他吓醒了?。
-
张王后错愕许久。
容濯在她?印象中?一直含蓄内敛,虽说她?也看出这孩子底色中?的淡漠和锋芒,但绝不会想到他竟连粉饰都?不曾,直接承认昨夜与昔日王妹共度一夜,两个年轻男女共度一夜意味着什么也无需再解释。
但她?也很快定住神,没有质问容濯,更没有唤灼玉来回话。而是提起一件毫不相干的旧事。
“不知殿下可曾记得元定二十四年那次邯郸地动?”
容濯颔首:“记得。”
灼玉掐指一算,那年她?阿娘身死?,容濯七岁,她?三岁。
可这与他们的私情有关?么?
他没说地动时发生?了?什么事,灼玉正?着急,听到张王后内疚道:“那年我们在阁楼赏月,忽然间?地动了?,臣妇初次经历这样的事,六神无主,抱起八岁的长子就走,随后才想起楼上还?有一个幼子,那时殿下尚未痊愈,偶尔走得快些都?会艰难,可臣妇却忘了?把殿下也一并带走。”
虽说容濯身边有仆从随护,但她?只顾带长子离开,这对不知自己身世的幼儿何其残忍?
张王后至今还?很内疚。
容濯却淡然地笑笑:“王后不必自责,哪怕皆是亲子,为人父母者也会有所偏颇。且孤记得清楚,您走出几步便立时折返,这些年您也一直偏袒孤多过公子铎。”
原本容铎颇有怨言,但那次过后开始对容濯加倍地好。
容濯知道,这是在弥补。
素来大?大?咧咧,彼时也才八岁的长兄都?明白母亲下意识的遗忘对一个孩子而言会造成多大?的伤痕,容濯自幼心细,怎会不难过?
但幼时伤痕早已痊愈,容濯望了?眼屏后:“况且,当时有阿蓁在。”
她??
灼玉不明所以。
张王后叹了?一口气,道:“那时阿蓁刚丧母,因殿下喜穿白衣,姜夫人也喜穿白衣,那孩子哀痛过度,一度神思恍惚,固执地把殿下认成阿母,日日跟在您身后喊阿母。殿下无奈,只好将她?带在身边。
“那年阿蓁也才三岁,她?本在楼下玩耍,却返身上来寻您,喊着‘二松松快跑,天要塌了?’。”
容濯看着屏后温柔笑了?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