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君。

这两个字在脑海里萦绕,灼玉仿佛回到赵国宜阳殿。

夜风拂动,罗帐摇曳,铃音阵阵,她在浮沉激荡的快意中抱紧身上的人连声叨扰:“殿下,夫君……”

他却拥得更用力,直到不能再亲近才抱着她不动,他俯下身,长指温柔拨开她濡湿的额发。

“看着我。”

他逐字逐句地道,见她羞赧闪躲,长指掰过她的脸颊让她看她,四目相对,他清濯眸光晦暗。

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交缠融合。

帐外忽然传来陈媪惶恐的呼声:“殿下、翁主,你们不能这样,这是孽缘,乱了伦常啊!”

灼玉思绪懵然顿住了。

神思错乱而混沌,她不明白陈媪为何不顾礼节在她和容濯亲近时闯入,上方的人按住她。

他又抱紧了一些,他在紧密相拥中满足地轻叹,低声唤她。

唤的却是

“王妹。”

灼玉如遭当头一棒,令人沉迷的愉悦中混入了羞耻,将她整个人撕扯成碎片,艰难地出声。

“容……别,我们不能”

“翁主?”

有人晃了晃她肩头,另一个苍老但和蔼的声音传来。

“翁主、翁主!您只是魇着了,别怕,别怕,快快醒来。”

灼玉睁眼,从梦中惊醒。

梦中画面未散,她抚着心口,重重地吁出一口浊气,还好,还好那是梦,没有真切发生过。

随即又绝望地想起,那不是梦。

是前世已发生过的事。

怎么会这样……

灼玉懊恼地将脸埋入手掌中,庆幸容濯不在跟前,然而一抬头竟对上那双沉静深邃、略带思忖的眸子。

容濯不知何时坐在她榻边,修长手中端着个玉碗。

而她正倚在他的臂弯。

和梦中一模一样。

“啊!!”

灼玉怔然瞬息,蓦地惊叫而起。

第6章 006 不知妹妹如何称呼?

船舱昏暗,容濯月白袍角垂落在榻边,在晨曦中流光浮动。

他依旧端坐着,手中端着个药碗,干净的袍角上溅了汤药,正淅沥沥地往下淌水。身上虽狼狈,但他并未愠怒,只微讶地看着灼玉,竟比她记忆中的那个他还平易近人。

可灼玉却是面色煞白。

“你走开……”

她扯起被子裹住自己往床榻角落缩去,像竖起利刺的刺猬,十指紧攥被角,目光戒备警惕。

她一副炸毛模样,仆妇因这僵滞氛围无措,唯有被她避之不及的人无比平静,好似她瞪的不是他一样。

他还对她颔首微笑。

笑容温煦,更衬得她像个无理取闹之人,这股不顾别人死活般的从容和前世如出一辙。

灼玉羞耻情绪中窜出一股无名火,她压住羞耻的情绪,无计可施又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记白眼。

奈何一拳打在棉花上,容濯只是微微一笑,不曾不悦亦不曾询问缘由,仿佛她的情绪并非因他而起,他无需负责也不会放在心上。

但他捧着玉碗的手却微不可查地倾了下,虽迅速稳住,但碗中晃动的药汁昭示着他也不算太平静。

容濯看了眼碗中汤药:“怕苦么?幼时也这样。”

灼玉垂着头不理会他。

仆妇夹在中间很是窘迫,小翁主走丢时还年幼,如今兄妹生疏也在情理之中,但除了生疏,翁主似还对公子濯有着敌意怨怼。

王侯之家纷争繁多,谁知道会是因为什么缘故呢?她们仆从能做的只有打圆场,便笑道:“听傅媪说,小翁主幼时怕苦,每每喝药都要在宫里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