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头在她耳畔道:“妹妹既为难,要我?去办么?”
灼玉问他:“办什?么?”
容濯淡道:“你与容顷的事。”
灼玉挣了挣,用尽蛮力从他怀中逃脱。即便她早已打定主?意与容顷说清, 以免他空欢喜一场。但面对容濯,她嘴上仍不依不饶:“疯的是你,我?们为何要因为你解除婚约?”
“阿蓁骗得了容顷, 但骗得了自?己么?”容濯垂下?睫,睫羽露出似箭羽的锐利弧度,“你并不喜欢他。”
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,他又加了一句:“你先认识我?的,你我?兄妹幼时就已被绑在一起。”
灼玉冷笑:“幼时的事我?早已忘了!我?记事后?先在吴国认识他, 若不是被带来了赵国,我?该是吴国人!”
若没有记起前世?,这话原本不足以击溃容濯分毫。
此刻他指尖却颤了颤。
前世?她才被送去吴国时,他因为靳逐曾伤过阿兄, 对她这个仇敌遗孀亦颇冷淡, 后?来误会解清才稍有好转。而彼时薛相有所隐瞒,她起初不知?他与靳逐的渊源, 还当他的疏离是瞧不上区区舞姬。为彰显她值得王孙公子?折腰,她曾屡次提及容顷。
“若不是公子?顷追得紧,惹得吴国王后?忌惮我?, 我?才不会被送来你们赵国,整日受殿下?的冷落!”
“殿下?不信?不信去问公子?顷,问问他是否记得我?。”
“所以啊,殿下?别总猜出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样子?了,我?也?是能让王孙公子?魂不守舍的倾城佳人,哪一点配不上你?笑什?么笑,我?说错了么……”
前世?他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,总忍不住笑她。
可如今容濯笑不出来。
他不禁怀疑,她与容顷定亲是为了躲他,还是当真喜欢?
沉默须臾,容濯眼?帘垂敛,凝着她锦绣华美的裙摆,平静道:“阿蓁,人总会移情别恋。”
前世?她来到赵国后?不也?如此?
灼玉不想与他废话,眼?看着马车到了王邸附近,她扬声唤御夫:“停车,若是他不让停我?便跳下?去!”
御夫看向?车内侧影隐入黑暗光影中神色平静却如风雨欲来的青年,为难地问道:“殿下??”
容濯看她一眼?:“让她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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灼玉匆忙下?了马车,回到赵邸她的心已经很乱。
却听一路跟着的暗卫说:“您适才登上太子?殿下?马车时,似乎有人暗中跟着,属下?追上后?那人逃了。”
灼玉心更乱了。
是容顷察觉她与阿兄之间有异样,还是其余有心之人?
她想起容顷还等着,忙赶回吴邸去送他。却得知?容顷在与她分别后?便回了吴邸,随后?启程回吴国。
走前他托侍从给她留了话。
“公子?说,他与您曾同甘共苦,不必讲究虚礼。公子?还说了,或许翁主?此刻正两面为难,但您不必即可下?决定,这不是您的过错,您定也?不愿如此,或许趁早回赵国对您更有利,无论?如何,公子?与您的约定都算数。”
灼玉一遍遍回味着这些话。
容顷已看出容濯对她不仅是兄妹之谊,提议她早回赵国。
灼玉亦有此意。
无论?她与容顷的婚约最终何去何从,她都需要暂且远离容濯。
阿兄的疯狂令她茫然,或许远离了彼此,他就能冷静。
藉由容顷的话,灼玉也?确认跟踪她和容濯的人不是吴国派的人。
那会是谁的人呢?
她折返回王邸,皇后?派来了人:“娘娘传灼玉翁主?入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