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离开侯府,她能去哪里?这世道本就对女子刻薄。
她眼神黯淡,盯了顾池鱼看了好一会,淡淡开口道:“我们倘若离开,能去哪?”
顾池鱼挪动身子,盈盈跪在地板上,“只要脱离定远候府户籍,我们往后在哪里都可以。”
顾氏性子本就冷清,沉默不语时,让人难以琢磨她心思。
“过阵子吧!”
“你是答应离开了!”
顾池鱼激动猛地地弹起身,宽袖里的指尖止不住发颤,她多害怕母亲一口气回绝她……
顾氏摇了摇头,又点头。
只有她自己知晓,想脱离定远侯府户籍有多难!
她以前没少耍手段求他休了自己,到头来却让李文轩起了杀心,从小青梅竹马,二十载相伴都抵不过利益熏心和权利。
她想让她女儿有自己的人生,才故意诋毁她的清誉,让定远侯府对她厌弃,将她赶出去。
可没想到她会乖乖的回来,往李文轩布置好的陷阱里跳。
这一场精心谋划,在她回来那一刻,付之东流,毁于一旦。
命运弄人。
而此时的顾池鱼,满脑子谋划着,既然要离开,就得多想想下一步怎么逃脱才行!
要么假死遁走?
这个方法好像不错!
她盯着窗外发呆好一阵子。
忽地一阵凉风吹过,一女人身段曼妙穿了一袭淡橙色衣裙,身姿笔直的站在窗边不远处,与窗外枯黄的树叶暖色相映。
顾池鱼心头一紧。
是柳氏,她来此做甚。
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道身影,沉默许久。
顾氏顺着顾池鱼目光往外看去,见到来人,她像被踩着尾巴的猫,跳起来:“柳絮,你来此做甚?”
柳氏仪态从容的从门外走进来,站在门扉处,轻声道:“姐姐可别来无恙啊!”
顾氏用手帕掩住口鼻,嗤笑出声,挑眉看向来人。
一言不发。
“我前阵子听闻你快死了,怎么还活得好好的?难不成还舍不得放过侯爷才装的病?博取侯爷的同情?”柳氏字字句句说的难听,笑着嘲讽顾氏。
“我这贱命,老天不收。”
顾氏静静盯着三足青瓷香炉,烟气在半空中散做流云。
“李文轩那恶心的东西,狗都嫌弃,莫要拿他来恶心人。”
她强颜欢笑的从矮榻上起身,走近在桌案上倒了一杯清水,拿在手上摇晃着。
柳氏手里拿着帕子伸出手食指指向顾氏,怒道:“顾清心,你敢这般说候爷,你死定了。”
顾氏见柳氏气急败坏,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真的笑意。
“有何说不得?就你把他当成宝。”她一眼瞪过去,吓得柳氏当场后退两步。“我与他早已离了心,如若你能说服他早日放我离开, 也是美事一桩,这样侯府侯夫人位置就是你的了。”
柳氏闻言,轻笑出声,“我就不信你这么多年稳坐侯夫人的位置,没有耍手段。”
她多恨顾清心,倘若不是有她,这个尊贵的位置早就是她的了,虽说是侯府平妻,但京城中人还是认她为侯府夫人,从来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过。
顾氏不屑的笑出声。
“耍手段?”
她恨不得李文轩去死,见到他如同见苍蝇一般恶心,对他耍手段争宠,她做不来。
顾池鱼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,愣在旁边没有打扰。
“你来此也不是想同我吵架吧!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完立即滚出安宁苑。”跟她废了那么些话,她觉得是在浪费口舌。
柳氏眼里满是李文轩,自然也会与他同流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