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梧院婢女口鼻遮着绢布,在顾池鱼一米处跪下磕了个头,声音颤抖含泪道:“求世子妃去看看王妃,王妃刚刚咳了血,呼吸困难……”

顾池鱼从雕花木椅上起身,神情凝重的看着伏地的婢女一眼,对红叶开了口:“随我去看看。”

到了栖梧院内,八名婢女左右齐齐跪在地上。

宋嬷嬷从内室走出来时,身子无力瘫倒在地上。

“先带宋嬷嬷去安寿堂那休息。”顾池鱼淡淡道:“你们几人,留下两人值守,其余人散了吧!”

“是!”婢女们恭敬行礼。

婢女们离开后,栖梧院四周变得安静可怕,只听到蟋蟀不知疲倦的鸣声,和远处传来乌鸦“嘎嘎--”声,撕裂寂静,夜间瞬间变得阴森凄凉。

“红叶,窗户通通打开。”

顾池鱼绢布掩面,给永宁王妃施了针,一炷香后,见她呼吸平稳了些,才将银针拔出放进针囊中。

锦被轻轻覆上永宁王妃的肩头时,便瞥见她露在外的手,还攥紧着那张楚墨写给她的信纸。

她将那信纸从永宁王妃手里轻轻抽出,无奈的将信纸放在床边矮几上。

“平日里把人怼的狗血淋头,这下藏不住想儿子的心了吧!”顾池鱼轻笑摇头。

永宁王妃刚睡下没多久,又猛地咳嗽,一声高过一声,抬起眼皮往床边看去,便见顾池鱼一袭白衣,用绢布蒙着脸,在一旁站着。

不等一旁的顾池鱼靠近,她嘶哑的声音响起。

“顾池鱼,你来这作甚?还不快滚回去玉麟院。”

顾池鱼倒上一杯热水,快步端到永宁王妃床畔前,“母妃,您放心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
永宁王妃吃力的起身倚在床头,“谁关心你!”

“好好好,不关心我。”顾池鱼扶着她倚好后,还拿过一个软枕头枕在她的后背,“母妃喝口水润润喉咙。”

“你滚,我不需要你照顾。”永宁王妃呼吸不稳,带着怒气对着顾池鱼喊道: “来人,把宋嬷嬷,苏嬷嬷找来。"

“宋嬷嬷和苏嬷嬷已经病倒了。”顾池鱼耐着性子道:“母妃听话,喝些水在生气。”

永宁王妃:“……”

顾池鱼将杯中水喂到永宁王妃的唇边,她抿了一小口,随后神色微变,变得不近人情,拂手将白玉杯挥开,白玉杯哐当落地,水洒在地上,玉屑溅得满地狼藉。

永宁王妃冷声道:“你滚回去,这里不需要你。”

“母妃莫要闹脾气了。”顾池鱼坐在榻上,跟她大眼瞪着小眼。”

这时,红叶端了一碗白粥小菜进来,见一地狼藉。

“王妃,先吃些白粥垫垫肚子。”红叶放下托盘在矮几上,端给顾池鱼后,便收拾起地上的碎玉片。

“来,喝些!”顾池鱼舀了一勺凑近她嘴边。

“不喝,你拿走!”永宁王妃将头撇过一边,拍着胸口难受。

“王妃是不想再见楚墨了吗?”顾池鱼见她耍起小脾气,一颗心顿时揪紧,淡声道:“你这些日子要吃些东西,好好配合吃药,再好好睡觉,应当能撑到你儿子回来。”

“你诅咒我?”永宁王妃不悦。

“母妃,您可冤枉儿媳了。”顾池鱼将一口粥喂进她嘴里,轻声应:“今日听闻死了几十人,不能入土为安,直接拉到深坑去焚烧……”

她没有把话说完,而是给足永宁王妃自己想象。

疫病这事下午在城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,闹得人心惶惶,不到一个时辰城内又有噩耗传出,死了几十余人,这些死者会被官兵抬走,扔进深坑去焚烧。

既然她软的不吃,就给她来点硬的,看她服不服!

她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