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母亲苍老了许多,披头散发,泪水顺着憔悴的脸颊流淌,那滚烫的泪水滴在她冰冷的脸上……

忽然,一阵天旋地转,在睁眼时,映入眼帘的是她母亲三步一叩首,朝着巍峨护国寺艰难前行的身影。

“求佛祖保佑,若能用我余生阳寿换池鱼生机,我愿即刻坠入阿鼻地狱。”

“求佛祖……”

“求佛主让我女儿活过来。”

漫天飞雪,她母亲身着一件素白衣袍,额头贴在冰冷的台阶,每一次叩首都磕出深色血迹。

“我愿以余生所有,换她一世安康!”

蜿蜒的台阶,她母亲的膝盖在雪泥里拖出长长的血印。

顾池鱼像一抹游魂,飘在顾氏身旁,“母亲,你起来,别跪了……别求了……”

顾池鱼潸然泪下。

她想拥抱她母亲,可是触碰到的是一片空气。

她恨自己无能!

死了都还让她母亲受罪。

……

顾池鱼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而起,冷汗浸湿寝衣,眼尾还带着泪痕,她母亲叩首的血痕和闷响,恍惚间还在耳畔回荡着。

“阿鱼!”

“小姐……小姐!”

“世子妃!”

顾池鱼蜷缩成一团,将脸埋入腿间,双臂箍住膝盖,呜咽声闷在膝弯,对周遭的呼喊充耳不闻。

楚墨在一旁看她哭得伤心,将人揽入怀中。

顾池鱼缓缓抬头,晶莹的泪珠断了线的顺着脸颊滴落,伴着哽咽和委屈。

“楚墨,我没有母亲了……”

“阿鱼,你还有我。”楚墨低哑的声音哄着她。

大掌轻抚着她后背,低垂着脸吻了吻她的额头。

顾池鱼抽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,退出楚墨的怀抱,哽咽着吸了吸鼻子,抹了一把眼泪。

“我肚子饿了!”

“嗯,红叶已经去准备了!”楚墨给她披了大氅,将人抱起走到外面。

她用了些午膳,泡了会药浴,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,又将自己关在房内研究医术。

不知过了多少时辰。

忽然间,门吱呀一声开启,一只毛茸茸的犬崽崽走了进来。

顾池鱼放下手中的医书,将那只狗狗抱在怀里撸,“旺旺,我都好久没见你了,又长大了不少呢。”

她怀里抱着小狗踏出房门。

逛了一圈,才瞧见不远的凉亭处,封月老头和楚墨,小桑奴坐在那边吃酒。

“世子妃!”两名十五六岁面生的婢女朝她行礼。

一位老嬷嬷手里拿着剪刀,修整院内的花草,她回过头,慈祥一笑:“世子妃,老奴是王嬷嬷,那两个丫头高点的叫吉祥,矮些的叫瑞喜,往后由老奴照顾您的生活起居。”

顾池鱼微微颔首。

她迈着小碎步穿过游廊,朝着楚墨在凉亭去。

“封老头!小桑奴!”

顾池鱼抱着旺旺走近,在楚墨的旁边落坐。

“丫头,可睡得好?”封月神医露出得逞的笑。

顾池鱼脸撇过一边不理他,佯装生气道:“你个糟老头坏得很,又给我下药!”

“这次是为你好!”封月神医摸了摸胡子道。

顾池鱼看向一旁小包袱,直言问:“你们这是又要离开太微京了吗?”

封月神医喝了一口酒,眯着狐狸眼笑着点头应:“在这待久了,老夫都快忘了姓甚名谁咯,也该继续去游历咯!”

“不能晚些时日在去吗?”顾池鱼瘪了瘪嘴,一副舍不得他的模样,“我就是担心你没酒喝!”

“哎呀呀!酒到哪都能喝,大不了直接报上楚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