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时之序挨到她这边,轻轻拍了拍她肩膀,小声说:“璐瑶,你怎么了?”
林璐瑶没说话,等身边人注意力转移后,她才抬起头,眼圈微红:
“我们分了。”
时之序愣了一下,随即蹲下来和她并排坐着,递过去一包纸巾。林璐瑶接过,眼泪却没有落下来,反而强撑着笑了一下,声音哑哑的:“太傻了吧我?”
时之序摇摇头,只是握住她一只手,轻轻捏了捏。
林璐瑶慢慢把剩下的话都说出来。
“我们前两天吵了一次,也不是特别大的事,我就是问他,上大学之后怎么办……他就不吭声了,低头玩手机,好像我在为难他一样。”
林璐瑶顿了顿,苦笑了一下,“然后我说,那就算了吧,他也没反驳。”
“那就真的算了。”
“之之,你说,这算不算一种默契?”
她有点心乱,却只是更用力地握紧林璐瑶的手。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意义,只有陪着,才是最重要的。
时之序忽然想到医院那几天,江燧也总是假装在发呆。她猜他大概已经察觉了什么,但始终什么都没问,她也就顺着他的沉默,按计划闭口不提。那种别扭又倔强的静默,很像现在林璐瑶脸上的神色。
但时之序又觉得江燧应该并不知情。
他恢复得很好,除了不能剧烈运动,几乎已经能够正常生活和学习了。他每天送她回家,像个贴身保镖一样盯着她的行程;和她调情,给她发黏糊又恰有分寸的短信,午休时还会捧着饭盒坐到她旁边,嘴角带着坏笑地问她:“吃完饭陪我去散个步?医生说我康复得快,是因为女朋友长得好看,心情好。”
时之序也不再坚持搞什么地下恋了。反正,很快四班将查无时之序此人。
她由着他来串门,甚至有时候他就直接坐在她旁边上晚自习,没人敢多说什么。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毕竟江燧不仅没再惹事,让岭澜二中难得消停了一些,而且成绩居然也在稳步上升。上学期勉强混进年级中游,开学月考竟然直接进了前三百,连年级主任都在办公室感叹:“恋爱的力量啊,堪比核聚变。”
他们好像真的是一对普通情侣,正准备走进紧张的高三生活。
时之序在两个月后才察觉到异常。
那天晚自习结束得早,她拉着江燧的手说家里没人,语气很轻很柔。等到公交车站台等车,他忽然开口:“时之序,今天不太方便,我有点困。”
她怔了一下,勉强笑笑:“好啊。”
从那以后,她再试图拉近他们之间那条逐渐模糊的边界线时,江燧总能用看起来合理的方式推开。
最后是在十月的一场秋雨夜。他送她回家,门外风吹得树影狂乱,雨点劈啪砸在铁门上,她却只觉得自己像站在一块冰冷的礁石上。她凑过去吻他,吸住他的下唇啃蚀,她很动情了,心跳乱了节拍。可江燧依然僵硬地站着,像一尊没反应的雕像。
时之序有点恼了,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就要关门。
江燧站在原地,没有去拉她。他手插在口袋里,还是挺直着脊背,没有一丝要解释的意思,也没有责怪或气愤,只是一种淡淡的、几乎温柔的忍耐。
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,他不愿意和她做爱。
她猛地摔上门,胸腔发涩,连怒意都消散,只剩一点莫名的心虚与难堪。
时之序靠着门站了会儿,突然,门板被轻轻敲了两下。
她一怔。
江燧在外头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点倔强的坚持
“时之序,开下门。”
几秒后,她拧开了门锁,只留一条缝。江燧站在黑暗的楼道里,额前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