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女人分明另有所图!

可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,一副乖巧依赖的模样,他喉结滚动了下,终究没说出刻薄的话。

“仅此一次!”

他生硬地抬起手,掌心轻轻落在她后背,力道僵硬得像在拍一块木头。

李云初得逞地闭上眼,心里盘算着等他睡着后如何取他的掌印。

然而

药效渐渐上涌,暖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。

他的手掌起初还带着几分不耐,可拍着拍着,节奏竟不自觉地轻柔下来,像是一种久远的、连他自己都遗忘的本能。

李云初想睁眼,想保持清醒,可他的气息太过安稳,胸膛的温度太过舒适……

不行,不能睡……

要拿掌印……

就……眯一会儿……

她的意识渐渐模糊,最终陷入黑甜的梦乡。

江柚白听着怀中人逐渐均匀的呼吸,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下。

烛火摇曳,他低头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,眸色深暗难辨。

晨光透过纱窗洒落,李云初缓缓睁开双眼。

她猛地一个机灵,往旁边一看。

身侧空空如也,江柚白早已不见踪影。

她懊恼地攥紧被褥。

昨夜居然睡着了!

白白浪费了取掌印的机会!

她怎么就睡着了呢?

这风寒是白感染了!

正恼火间,碧荷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。

见她醒了,立刻笑盈盈地福身:“姑娘醒了?侯爷临走前特地吩咐,要盯着您把药喝完呢。”

李云初冷眼瞥向那碗黑漆漆的药汁,没吭声。

碧荷却会错了意,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絮叨:“侯爷可关心您了!天没亮就去上朝,临走还特意摸了摸您的额头,怕您发热。”

李云初闻言,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。

关心?

他关心的不过是她这具契合的“零件”罢了!

“姑娘别不信!”碧荷将药碗递到她手中,眼中闪着憧憬的光,“奴婢在侯府这么多年,还没见侯爷对谁这般上心过呢!”

李云初接过药碗,一饮而尽,苦味在舌尖蔓延,却比不上心底的冷笑。

药碗刚放下,门外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,紧接着,七八位姨娘鱼贯而入,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,脸上堆着假笑。

“妹妹可算醒了!”林姨娘捏着绣帕,假意关切,“听说昨夜侯爷在这儿守了一宿?真是因祸得福呢!”

“是啊!”苏姨娘摇着团扇,眼角斜挑,“妹妹真是好福气!”

……

李云初靠在软枕上,听着她们七嘴八舌的酸话,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她揉了揉额角,忽然轻笑一声:“说起来,还得谢谢各位姐姐。”

众人一愣:“谢什么?”

“那日若不是你们留我一人在浮云阁背锅。”她眼波流转,“我和侯爷也不会有今日这般……亲近。”

屋内瞬间死寂。

姨娘们脸色青白交加。

这话明摆着在讽刺她们当日的行径!

蓝姨娘最先回神,干笑两声:“妹妹别恼,当时情况紧急,一个人受罚总比一群人受罚强,你说是不是?”

“就是!”赵姨娘连忙帮腔,“况且因祸得福,如今侯爷眼里可只有妹妹呢。”

李云初垂眸把玩着腕间的玉镯,唇角微勾:“姐姐们说得对,这福气……”

她抬眸,眼底寒光一闪,“我记下了。”

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