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喊给全京都城的人看!”上善突然扯开嗓子,“快来看啊,我们江大侯爷耍无赖”
这一嗓子惊得树梢麻雀乱飞,东宫侍卫们齐刷刷按上刀柄。
李云初扶额,终于忍无可忍地拧住江柚白耳朵:“再不松手,我就要生气了!”
“嘶”
趁着江柚白吃痛松劲,李云初利落地钻出马车。
脚刚沾地,就被上善拽着往宫门跑,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。
“师父快走!”上善边跑边回头做鬼脸,“我帮你拦着那个幼稚鬼!”
江柚白黑着脸跳下车,刚要追上去,突然发现所有东宫侍卫都横跨一步,齐刷刷挡在宫门前。
为首的掌事姑姑皮笑肉不笑:“侯爷请留步!宫门要下钥了!”
江柚白看着那道远处的背影,一点留恋都没有!
她该不会一进宫就忘了自己吧?
东宫膳厅。烛火摇曳,映着满桌精致的菜肴。
李明睿夹了块清蒸鲈鱼放到李云初碗里,唇角微扬:“要找阿姐吃一顿饭可真是不容易!我本以为阿姐又要被江柚白那厮勾走了呢。”
李云初低头喝了口汤,耳尖微红:“胡说什么!”
李明睿低笑出声,执壶为她斟了杯青梅酿。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荡漾,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。
他忽然敛了笑意,“皇姐可还在怪我?”
殿内霎时静了下来。
远处更漏声滴答,像是敲在人心上。
他这是问宫变那日的事?
李云初凝视着杯中晃动的酒液,轻声道:“那日你若不拦我,他早就已经是我的刀下亡魂了!”
“若不拦着阿姐,此刻史书上就会记着‘昌平长公主弑君’。”李明睿打断她,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,“阿姐没必要因为那样的人,脏了自己的手!”
“脏?”李云初倏然抬眸,眼底似有寒冰燃烧,“那又如何?他屠舅舅满门时,可曾嫌血脏?他将母后囚在冷宫时,可曾嫌心脏?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轻,却字字如刀,“从小到大,我自认为对他忠心耿耿,可他呢?是如何对我的?他那种人,就得早点死!”
“正因如此。”李明睿握住她颤抖的手,“才不能让他死得这般轻易。”
他的眸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光,“要让一个人死很简单,他做了那么多错事,理应让他生不如死!”
李云初怔住。
她突然想到了什么,低声问道:“所以是你给父皇下药的?”
之前她还奇怪,她都还没动手,父皇就莫名其妙身体一下子虚弱了下来。
她让人去太医院找记录,这才发现父皇已经中毒很久了。
李明睿指尖沾了酒液,在案几上缓缓画了个圈:“你以为这些年,我在他身边伏低做小是为了什么?”
他轻笑一声,“太医每日的脉案,御膳房的菜单,甚至净房的时辰……我比他自己都清楚。”
烛花“啪”地爆了个响。
李云初望着李明睿眼底的暗芒,忽然觉得这个从小跟在她身后要糖吃的弟弟,早已长成了她看不透的模样。
“母后……”李明睿突然转了话头,“过几日就回宫了!”
李云初瞳孔微缩:“你派人去接了?”
神医谷清静,她本想让母后在神医谷多待些时日,毕竟母后身体刚刚恢复。
宫里乌烟瘴气的,对母后的病情并无益处。
“嗯!”李明睿执起酒杯一饮而尽,“我太想母后了,让母后回来,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。”
李云初抿了抿唇角,“可现在也不是回来的时候,如今一切未定,现在把母后接回来,有点为时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