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小太监忙不迭地调整着位置,额上已见了汗。

李明睿披着件月白外袍倚在窗边,看着院中忙碌的身影,唇角不自觉扬起。

他手中捧着的药碗已见了底,却还残留着几分苦涩的味道。

“阿姐。”他轻声唤道,“歇会儿吧。”

李云初回头,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。

她快步走来,接过空药碗递给身后的宫女:“怎么起来了?太医说过你要多卧床静养。”

“躺得骨头都酸了。”李明睿笑着指了指院中,“再说,看阿姐忙前忙后的样子,比喝什么药都管用。”

他抬手倒了杯温茶,“阿姐,喝杯茶吧!”

李云初接过茶盏抿了一口。

她正要说话,突然一道慵懒的嗓音传来:“你果然在这里!”

见到来人,李明睿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。

江柚白一袭玄色锦袍,大步踏入殿中,目光在满室的陈设上扫过,唇角微勾:“布置得不错。”

李明睿猛地坐直身子,眼中寒意骤起:“谁准你进来的?滚出去!”

江柚白恍若未闻,径直走到李云初身旁,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茶盏,仰头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。

李明睿瞳孔一缩,指节捏得发白:“你……”

江柚白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,在李明睿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,甚至还悠闲地整了整袖口。

李明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,刚要发作,却听江柚白忽然开口:“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姐夫的?”

“什么?”李明睿猛地愣住。

江柚白从怀中取出一张烫金喜帖,两指一推,帖子滑到李明睿面前。

他似笑非笑:“明日大婚,欢迎我的大舅哥,前来观礼。”

殿内瞬间死寂。

李明睿僵硬地低头,看了眼喜帖上并排的两个名字,又缓缓抬头,不可置信地望向李云初:“阿姐……他这话,是什么意思?”

李云初张了张口,还未出声。

江柚白已站起身,一把揽过她的腰,在她额间落下一吻,挑眉看向李明睿:“就是字面意思。”
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喜帖被李明睿重重摔在案几上,震得茶盏里的水纹晃动。

“我不同意!”李明睿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,手指紧紧攥着扶手,骨节发白,“就凭你这种人也配娶我阿姐?”

江柚白眸色骤然转冷,周身气压瞬间低了下来:“我今日来是通知你,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。”

殿内熏香被突如其来的剑拔弩张搅得支离破碎。

李明睿拍案而起,茶盏震得叮当作响。

“当初在皇陵,阿姐要被挫骨扬灰时,你落井下石。”李明睿眼眶发红,每个字都像淬了毒,“如今你有什么脸娶我阿姐?”

江柚白袖中的手骤然攥紧,玄色锦袍下的肌肉绷出凌厉线条。

李云初急忙按住他的手臂:“睿儿,那件事另有隐情,其实……”

“我不管有什么隐情!”李明睿直接打断,“不管有什么隐情,但江柚白在京都城的名声如何,难道阿姐不清楚吗?”

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,“京都谁不知道江柚白风流成性,整日流连花街柳巷?要么在醉仙楼为了花魁一掷千金,要么就当街调戏良家妇女,这样的男人能嫁吗?阿姐,我可不想你跳进火坑!”

江柚白紧张地看向李云初,“你可不要听他乱说,那些谣言都是外面那些人乱传的,我可是很清白的!”

李云初眯起眼睛,唇角勾了勾,“是吗?”

“你不信我?”江柚白面色微沉,“外面那些人是嫉妒我,到处散播我的谣言,更何况我到现在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