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是已经死了吗?

怎么会……

黑暗中传来皮肉拍打的黏腻声响。

李云初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,她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压制住干呕的冲动。

血脉里的肮脏几乎要冲破皮肤……

当第一缕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时,李再荣终于整理好衣袍离去。

李云初在阴影里又等了半刻钟,直到确定脚步声彻底消失,才敢松开咬得血肉模糊的手。

黑暗中,一声几不可闻的哽咽,显得异常突兀。

“谁?”那女人猛地一颤,慌乱地拢住破碎的衣襟,白发凌乱地遮住裸露的肌肤。

她仓皇地往墙角缩去,铁链哗啦作响,在死寂的密室里格外刺耳。

李云初从阴影中走出,月光透过石缝,斑驳地落在那张受惊的脸上。

女人双眼无神,却依旧美得惊心,只是那美丽早已被岁月和折磨摧残得支离破碎。

李云初颤抖地伸出手,在她眼前轻轻一晃。

没有反应!

是看不见?

她的心狠狠一揪,泪水瞬间决堤:“兰姨……”

女人怔住,枯瘦的手指触到自己眼角的湿润,茫然地问:“你是谁?”

“是我……”李云初哽咽着握住她的手,“云初。”

“云初?”付如兰空洞的眼睛突然亮了一瞬,急切地向前探身,铁链绷得笔直。

“你真的是云初?”

李云初喉头滚动,轻轻拍抚她嶙峋的背脊:“嗯,我就是云初。”

付如兰突然浑身一颤,像是被雷击中般僵住。

她摸索着抓住李云初的手腕,声音发抖:“云初......刚才的事......你都......"”

李云初连忙摇头:“没有!我什么都没看见!”

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凉的轻笑。

付如兰松开手,慢慢环抱住自己破碎的衣衫:“看见了也好……我也不用可笑的隐瞒了……”

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,“反正我这身子......早就烂透了。”

“兰姨!”李云初心如刀绞,一把将她搂进怀里。

付如兰瘦得硌人,背脊的骨头隔着单薄的衣料刺痛她的掌心。

泪水砸在兰姨的白发上,“您别这么说……是那个畜生……”

她说不下去了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
这一刻她恨不得冲进养心殿,亲手将那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千刀万剐。

付如兰轻轻拍她的背,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:“傻孩子……”

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,“小白现在……如何了?”

李云初擦了擦眼角的泪珠:“他很好……”

付如兰如释重负地瘫坐回去,嘴角竟浮起一丝笑意:“那就好……那就好……”

她摸索着握住李云初的手,“别告诉他我在这里,我这般模样……”

李云初再也忍不住,一把抱住她瘦弱的身躯:“我带你走!现在就……”

“不行!”付如兰突然激烈地挣扎起来,铁链深深勒进皮肉,“陛下说过……只要我活着一天,他就不会动小白……”

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李云初衣袖,“我若逃了,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小白。”

她绝对不能让小白有事。

那个男人就是个疯子,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。

李云初浑身发抖,看着付如兰腕间溃烂的镣铐伤痕。

十几年来,被囚在暗无天日的牢里,竟是用这种方式保护着江柚白。

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的父皇!

“知道小白没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