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罪?”李再荣冷笑,枯瘦的手指攥紧龙案边缘,“朕给你兵权,给你人手,结果你给朕演一出‘刺客失手’的戏码!”
他剧烈咳嗽起来,指缝间渗出血丝,“人没刺杀成就算了,你还打草惊蛇。”
李云初垂眸盯着金砖上自己的倒影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:“儿臣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……谁知柳舒晗身边竟有影卫……”
“够了!”李再荣突然俯身掐住她下巴,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她苍白的脸,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?”
“朕对你委以重任,可你没有一件事能够让朕省心的。朕本想着你如果能够慢慢管事,这样也能替朕分担一些朝政,可你呢?”
“儿臣没用,请父皇责罚!”李云初哽咽地说道。
她低垂着头,心底冷笑连连。
她的父皇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说些空话。
这些收拢人心的空话,如果放在十年前,她可能会相信。
但是现在,她可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。
如果她这次真的刺杀成功,她父皇估计就要怀疑她了。
她父皇就是一个矛盾体,既希望有人能够给他做事,但又不希望这人太厉害,特别是凌驾在他之上的厉害。
她的父皇就喜欢蠢人!
那她就扮演好一个蠢人,她可是自小在皇陵长大的小公主,怎么可能一回宫,就能不犯错建功呢?
“江柚白呢?”李再荣突然话锋一转,“这次他也没参与?”
果然还是问到了江柚白!
他们的一举一动,应该也是有他的人监视着。
“侯爷他虽说前几日有醒过来一会儿,但后面又昏迷不醒。”
李云初指尖悄悄掐进掌心,声音颤抖,“儿臣以为......这种小事不必劳烦他。”
“小事?”李再荣眯起眼,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舔过她脸颊,“你真的是因为他昏迷才不叫他的?还是……”
他忽然轻笑,“怕他抢功?”
“儿臣没有……”李云初抬头,眼眶瞬间红了,“儿臣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“朕要听实话!”李再荣沉声道。
“儿臣……”她咬唇哽咽,“您总是更看重他……儿臣想证明,我比江柚白做得更好……”
李再荣盯着她看了许久,忽然长叹一声,伸手抚了抚她发顶。
这个动作看似慈爱,指尖却冷得像尸体。
“傻孩子!”他声音突然温和下来,“你总归是朕的女儿,是自家人,朕看重江柚白,但更看重你。”
“你与朕可是有血缘关系的,江柚白再能干,但在朕心中,你是比他更可靠的。”
“你是我大燕的公主,能不能有点格局!不要如此小肚鸡肠。”
李云初勾唇冷笑,格局?
她的父皇也配谈格局?
她眸中寒光流转,但语气还是唯唯诺诺的,“儿臣知错了。”
“砰砰”突然沉闷的撞击声从地底传来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挣脱束缚。
殿内龙涎香骤然一滞。
随之而来的是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,“哗啦……哗啦……”,每一声都像是刮在人的骨头上。
李云初垂眸跪着,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。
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,脸色惨白,凑到刘德全耳边急促低语。
刘德全老脸骤变,连忙俯身在李再荣耳边禀报。
李再荣瞳孔猛地收缩,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龙案,指节泛出青白色。
他豁然起身,明黄龙袍带翻了案上的药碗,褐色的药汁泼洒在奏折上,像一滩干涸的血。
“你先回去。”李再荣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