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……”李再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。

刘德全慌忙递上药丸,却被他一把打翻。

“奏折呢?”李再荣声音嘶哑,“朕为何一封都没见到?”

“儿臣连续上了七道折子,还特意让加急送来……”她咬了咬唇,“如果父皇没看到,应该是被人截下了。”

如今宫中禁卫军被淑妃把持,能截下的人只有她。

更何况如今的李再荣,巴不得找更多的罪名给淑妃,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地对淑妃下手。

“好一个淑妃!”李再荣猛地拍案而起,案上的茶盏震得叮当作响

他踉跄了一下,扶着龙案才站稳:“朕还没死呢,她就敢……”

话未说完,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。

这次咳出的血溅在奏折上,像一朵朵妖艳的花。

“父皇!”李云初膝行上前,却被李再荣抬手制止。

“你这次调了多少兵回来?”李再荣喘着气问。

“儿臣……把边洲军和陈家军都调回来了。”李云初低声道,“儿臣写的折子都没回应,儿臣实在担心父皇安危,只能……自作主张了。”

“糊涂!”

“砰!”李再荣将药碗砸在地上,褐色的药汁溅在李云初跪着的裙摆上。

“父皇息怒!”她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,能清晰看见李再荣颤抖的龙袍下摆。

“你把边洲军和陈家军都带回来?”李再荣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边洲不要了?门户就这样敞开?”

刘德全捧着帕子要上前,被李再荣一把推开。

“儿臣知罪。”李云初的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,“可当时探子来报,淑妃已经调集西洲军……儿臣怕父皇有危险这才……”

“江柚白呢?”李再荣突然打断,“你年纪小不懂事也就是算了,他就由着你这么胡来?”

李云初抬起头,眼眶通红:“侯爷在赴任途中遭遇刺客,至今昏迷不醒。所有调令……都是儿臣自作主张。”

她重重叩首,金砖发出沉闷的响声,“是儿臣的错,但儿臣实在是担心父皇的安危,并没有考虑那么周到。”

“请父皇责罚!”

“咳咳咳……”李再荣再次咳嗽了起来,指缝间溢出的鲜血滴在龙案上。

要不是如今他无人可用,也不会派自己的小女儿出去搬救兵。

这孩子终归还是涉世未深,一时之间碰到如此大的事情,慌乱是难免的。

鎏金香炉里的龙涎香烧断了,一截香灰无声坠落。

“罢了……”良久,李再荣嘶哑着开口,“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掉淑妃。”

现在如果让士兵们赶回边洲也于事无补,倒不如快速解决京都城的麻烦,让士兵们尽快回边洲戍守。

他浑浊的眼睛盯着殿外渐暗的天色,“擒贼先擒王,三日内,朕要看到柳舒晗的人头。”

只要柳舒晗一死,淑妃就没什么底牌跟他斗。

李云初恭敬叩首:“儿臣这就去安排。”

“慢着!”李再荣突然叫住她,“江柚白那小子如何了?”

李云初一怔,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问起江柚白的安危。

她敛了敛神色,“找了神医谷的大夫看过了,说是不日就能醒过来。”

“刺杀柳舒晗这事,你让江柚白协助你去处理。”李再荣沉声吩咐道。

眼前的小女儿比较年纪尚小,做事总归还是欠妥当。

李云初颔了颔首:“是!”

转身的刹那,她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。

好戏可是要登场了,就是不知道她这个好父皇能否接受得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