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,意有所指,“不像某些人,处处防备,我哪敢全身心信任?”

江柚白眉梢微挑,似是没料到她竟直接挑明。

他低笑一声,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茶案:“殿下不也对我诸多隐瞒?”

他抬眸,眼底带着几分锐利,“你我半斤八两,谁也别指责谁。”

李云初耸耸肩,懒洋洋地倚在软垫上:“是啊,彼此彼此。”

江柚白拿起一个桃子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果皮上的绒毛,忽然话锋一转:“等扳倒淑妃之后,你打算做什么?”

李云初眸光微闪,随即笑道:“侯爷想做什么,我就跟着做什么。”

她指尖轻轻敲了敲窗框,“毕竟,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。”

江柚白冷笑一声:“我们目标一致?”

他抬眸,眼底寒意凛冽,“你真以为你很了解我?”

李云初迎上他的目光,唇角笑意不减:“不敢说了解,但至少……”

她微微倾身,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,“我知道侯爷想要的不止于此。”

江柚白指尖一顿,桃皮在他掌中断成两截:“哦?那殿下倒是说说看,本侯还想要什么?”

李云初勾唇笑了笑,“比如……”

用指尖蘸着茶水,在案上画了条蜿蜒的线,“边洲和宁州?”

茶水勾勒出边洲、宁州一路向西的地形。

江柚白眸色骤冷,手中桃肉被捏得汁水四溅:“殿下可真是没让本侯失望。”

“多谢侯爷夸奖。”李云初轻笑,“不过其实我还是挺伤心的,我自认为对侯爷也算是掏心掏肺,可侯爷居然连这事都瞒着我。”

空气瞬间凝滞。

江柚白突然擒住她手腕,力道大得让她腕骨生疼:“本侯为何会瞒着你?殿下难道心里不清楚?”

李云初不躲不闪,反而凑得更近:“我又不是侯爷心里的蛔虫,我怎么知道侯爷心里怎么想的?”

又是这样!

每当他要审问她的时候,她总是能云淡风轻地胡说八道。

她明明知道,他想知道的是什么。

可她总是装傻充愣!

“咔!”的一声,江柚白捏碎了茶盏。

瓷片扎进掌心,鲜血顺着手腕滴在李云初裙摆上,晕开一片暗红。

“主上!”凌云警觉地贴近车窗。

“无妨!”李云初漫不经心地拂去裙上血渍,“你家主子不过是在教我……斟茶。”

江柚白低笑出声,松开钳制的手:“殿下可真是牙尖嘴利!”

他慢条斯理地挑出掌中瓷片,“行!今日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……”

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
凌云隔着车帘急报:“侯爷!秦世子密信!”

李云初识趣地别过脸,却听江柚白当着她的面展开信笺:“念。”

“边洲已控,宁州矿脉尽在掌握。”凌云低声念道。

李云初心下一窒,手不自觉紧握成拳。

他果然是留有后手,还好她没有按计划行动。

江柚白终究还是先对宁州和边洲下手。

如今有秦砚洲替他看守边洲,她如果要下手,恐怕并不容易。

江柚白目光沉沉地盯着李云初,语气淡淡道:“殿下可听清了?”

“听清了。”李云初绽开明媚笑容,“侯爷好手段,竟连秦世子都甘为马前卒。”

她扯了扯唇角,“就是不知道……父皇若知道他最宠爱的侯爷要造反,会是什么表情?”

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脖颈,做了个割喉的手势。

江柚白猛地掐住她下巴:“这么想知道?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