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见上善藏在袖中的袖箭已经绷紧,凌云的手指也按在了刀柄上。
唯有江柚白依然保持着昏迷的姿势。
这狗东西要她当饵!
绑匪粗鲁地将她甩上肩头,雨水混合着马粪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“走!”绑匪低喝。
马车轮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李云初被扔进一个散发着霉味的车厢。
车帘放下的瞬间,她看见上善挣脱凌云阻拦冲出院门的身影,以及江柚白在窗后一闪而过的寒星般的眸光。
……
“放开我!”上善的短剑在雨幕中划出银亮弧线,“我要去救……”
江柚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:“你冷静点!”
“你让我怎么冷静!”上善眼中泛起血丝,“如果我师……妹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怎么跟师父交代?虽然师父并未让她拜入师门,但她也算是我半个师妹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涉险。”
“她本可以反抗,但是她并没有。”江柚白声音低沉如铁,“她应该是想去一探虚实,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。”
雨点砸在青石板上,溅起细碎的水花。
江柚白望向马车消失的方向,眸色比夜色更深:“暗卫会一直跟着,我们静观其变。”
上善瞪大眼睛:“静观其变?那军师一看就是对师……妹不轨,你居然还要等?”
江柚白的剑鞘突然“铿”地插入青石板缝隙,碎石飞溅。
“半个时辰。”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暴戾,“若没有信号烟,那就砍了军师狗头。”
......
颠簸的马车终于停下。
李云初被粗鲁地拽下车,黑布罩头前,她瞥见一座青楼模样的建筑,檐下红灯在雨中晕开血色光晕。
“哟,这姿色。”尖细的女声带着脂粉香气逼近,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,“军师大人好眼光。”
李云初佯装虚弱地踉跄一步,暗中将袖中银针调整到最佳位置。
她被推搡着穿过长廊,听见老鸨压低声音的调笑:“放心,妈妈我保证把她调教成水儿,让军师尽兴……”
李云初被推进一间熏着浓香的屋子。
房门关上的瞬间,铜锁“咔嗒”落下的声响。
“姑娘是要乖乖听话,还是……”鸨染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李云初的脸颊,在颈动脉处危险地停顿,“尝尝妈妈的手段?”
李云初肩膀微微一颤,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:“我……我听话……”
声音细如蚊蚋,指尖却借着袖口遮掩,将三枚银针悄无声息地滑入腰带夹层。
“这才对啊!”老鸨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抬头,浑浊的眼珠里映出她故作惊慌的脸,“这般姿色……”
粗糙的拇指抹过她唇瓣,“打坏了多可惜。”
窗外雨声渐密,李云初听见老鸨腰间钥匙串的轻响,混杂着远处军士巡逻的铁甲碰撞声。
她佯装腿软踉跄一步,顺势将屋内布局尽收眼底。
雕花屏风后是梳妆台,右侧珠帘通往内室,而熏香炉正对着的,是一扇被红纱遮掩的菱花窗。
“来人!”老鸨突然拍手。
木门“吱呀”洞开,六个提着灯笼的丫鬟鱼贯而入。
橙黄的光晕里,李云初看清她们手腕上都有相似的淤青,最年幼的那个走路时左腿明显不便。
“把这丫头给我里外洗刷干净。”老鸨尖细的嗓音刮着耳膜,“用茉莉香露,军师大人最厌脂粉气。”
浴房水汽氤氲。
李云初被按在檀木浴桶边沿,温热的水流突然浇在背上。
她假装被烫到惊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