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孩怯生生地接过,然后扑进李云初怀里。
这一幕让江柚白眸光微动。
“叨扰了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依旧冷淡,但语气已不似先前凌厉。
赵大娘露出笑容,连忙引路:“快请进,快请进!”
踏入堂屋的刹那,江柚白脚步猛然顿住
正堂中央悬挂着一幅等人高的画像。
画中女子一袭月白宫装,手持青玉箫,眉目如画。
画像前的鎏金香炉中,三柱新换的沉香正腾起袅袅青烟,将整幅画面笼在朦胧的光晕里。
供桌正中,一方黑漆描金的牌位格外醒目,上面以朱砂题着“恩公昌平公主长生禄位”。
牌位前整齐摆放着时令鲜果、新蒸的米糕,还有一小碟晶莹剔透的冰糖。
显然是主人家能拿出的最好供奉!
李云初心头莫名一颤。
忽然身旁“铿”的一声。
转头望去,江柚白的佩剑竟脱手坠地。
他此刻眼眶通红,死死盯着画像,喉结剧烈滚动。
香炉青烟袅袅中,赵大娘颤声道:“你们……认得昌平公主?”
第94章 自己给自己上香
供桌上跳动的烛火将画像映得忽明忽暗,恍惚间那画中人的衣袂似在随风轻摆。
他右手不自觉地按住左胸,那里藏着的青玉箫坠突然变得滚烫。
香灰簌簌落在祭盘中,江柚白发现供桌下还垫着块褪色的红绸。
竟是皇宫专用的云锦!
虽然边角已经磨出毛边,但中央的凤纹依然清晰可辨。
“一年前公主薨逝的消息传来。”赵大娘突然哽咽,枯瘦的手指向堂屋西侧,“全寨老少在这跪了三天三夜。后来大虎带着猎户们翻过七座山,硬是从雪地里刨出棵红松,做了这长生牌位。”
李云初注意到牌位右下角刻着细小的字迹,凑近才看清是“黑虎寨全寨老幼恭立”。
供桌腿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,像是经常有人在此跪拜所致。
赵大娘颤抖的手抚过供桌上的牌位,眼中泪光闪烁。
“五年前,大虎还是个莽撞小子,带着几个弟兄在官道上劫道。”
她的声音沙哑,目光却仿佛穿过时光,回到当年,“那日风雪交加,他们拦下了一辆青篷马车,哪知道车里坐着的,正是奉召回京述职的昌平公主。”
李云初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。
往日如斯,她也没想到再次来到黑虎寨会是如此场景。
江柚白静立一旁,眸色深沉如夜,唯有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心绪。
“当时公主身边只带了两名侍女,却把大虎他们打得落花流水。”赵大娘苦笑摇头,“可公主非但没取他们性命,反而问他们为何要做这刀口舔血的勾当。”
屋外传来窸窣声,赵大虎高大的身影畏缩在门边,不敢踏入。
赵大娘瞥了他一眼,继续道:“如果不是公主心善,大虎现在估计早就已经是孤魂野鬼了。”
香炉中的香灰无声折断。
赵大娘用袖子擦了擦牌位,继续道:“就在那天夜里,官府带着三百官兵围了黑虎寨,说是要剿灭匪患。”
她突然哽咽,“是公主站在寨门前,亮出金印,这才保住我们全寨人的性命。”
她到现在都记得,昌平公主那句“这些人本宫保了”。
如果没有昌平公主,黑虎寨早就不复存在。
江柚白阖了阖眼。
他都能想象出来那个场景少女单薄的身影挡在箭矢前,宫装大氅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“后来公主在寨子里住了七日。”赵大娘抹去泪水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