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柚白的戒尺转向瑟瑟发抖的上善,“你也是!在南境这么多年就学成这样?”

他拾起碎瓷片,锋利的边缘在指尖转了个圈,“当年昌平……”

“当年大皇姐头顶着箭囊都能翻身上马嘛~”李云初阴阳怪气地接话,趁机抹了把脸上的茶水,“侯爷这话说了八百遍了。”

她此刻真的很痛恨曾经的自己,干嘛事事拔尖?

导致现在江柚白这狗东西总是拿她们跟曾经的自己比较!

江柚白眸光一沉,戒尺“唰”地指向她鼻尖:“长辈还没说完,你就抢话?你单人再加半个时辰。”

李云初:“……”

上善低着头,肩膀可疑地抖动。

天知道她憋笑憋得多辛苦。

谁能想到令南境闻风丧胆的“血罗刹”,此刻正被个纨绔侯爷训得像学堂稚童?

现如今她师父跟她可是同一起跑线,而她可能还比自己师父稍微优秀一些。

她怎么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感!

李云初哀怨地撞了撞上善手肘,“师……姐……”

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。

被自己曾经的徒弟嘲笑,真是让人牙疼!

上善敛了敛神色,抬眸。

但当看到自己师父被茶水糊花的妆容,终于没忍住漏出一声轻笑。

江柚白脸色一沉。

“侯爷教训的是。”她连忙挺直腰背,头顶新换的茶盏纹丝不动,“我这阵子没人监督,确实疏于练习。”

“不过请侯爷放心,有了侯爷的教导,我定会勤加练习,不会让侯爷失望的。”

江柚白闻言,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不错!你这思想觉悟比某些人强太多了。”

“也难怪你师父会收你为徒,而某些人……呵……”

李云初暗中翻了个白眼,这狗东西又开始阴阳她。

算了,好女不跟男斗!

这具身体原本就弱,半年调养才堪堪能提剑,哪比得上自幼习武的上善?

茶水又顺着鬓角滑到下巴,她忍不住舔了舔。

啧,还是御赐的雨前龙井,江柚白这厮倒是舍得。

“侯爷……”她突然软了嗓子,眼巴巴望着江柚白手边的冰镇杨梅,“我头晕……”

江柚白正要呵斥,马车突然剧烈颠簸。

李云初头顶的茶盏飞出去,正砸在他眉心,滚烫的茶水泼了满脸。

马车内一片死寂。

上善的茶盏“哐当”掉在毯子上。

她眼睁睁看着自家师父突然“虚弱”地歪进江柚白怀里,还不忘偷偷对她比了个“撤”的手势。

对哦,她还有任务要做。

虽然她很想继续留在马车里看热闹,但是……

任务最重要!

她轻手轻脚地爬出马车。

刹那间,马车里只剩下李云初和江柚白两人。

“侯爷~”李云初软绵绵地唤了一声,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往江柚白那边歪。

她故意让浸湿的衣袖贴在他手背上,冰凉的丝绸下透出温热的肌肤触感。

江柚白下意识要抽手,却被她指尖轻轻勾住小指。

那带着茶香的指尖在他掌心画圈,痒得他呼吸一滞。

“人家真的撑不住啦……头好晕……”她仰起脸,被茶水打湿的睫毛黏成几簇,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。

“人家……唔……”江柚白黑着脸往她嘴里塞了颗杨梅,指尖沾到的唇膏比醉仙楼最红的胭脂还艳。

他忽然想起小时候,昌平也是这样耍赖躲罚。

果然师徒一脉相承!

杨梅入口的时候,李云初感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