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柚白的视线追着她的背影,恍惚间那抹湖蓝色裙裾变成了将军铁甲衣。
他睫毛颤了颤,旋即垂眸,指尖又紧了紧。
“客官还要添菜么?”店小二小心翼翼地问。
他搁下筷子:“不必了。”
声音比想象中沙哑。
“哗啦”
“砰”
二楼突然传来木窗爆裂的声响。
“江柚白!”李云初的惊呼混着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滚落。
她赤着脚,湖蓝色裙裾被撕开一道口子,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裤。
裤脚染着新鲜的血迹,不知是她的还是别人的。
发间金步摇只剩半截,随着她踉跄的步伐在耳边疯狂摇晃。
“救命啊!”
“有刺客!”
……
她扑向江柚白的瞬间,三把柳叶刀擦着她的后颈钉入柜台。
江柚白的瞳孔骤然收缩,“你们是何人?”
黑衣人如潮水般从楼梯涌下。
为首的刀尖还在滴血,面巾上方露出一双吊梢眼:“要你们命的人。”
江柚白的酒杯突然爆裂,瓷片精准地嵌入说话者的咽喉。
他揽住李云初的腰旋身避开第二波刀阵,后背撞翻的饭桌正好挡住左侧袭来的暗器。
黑衣人已经形成合围之势。
江柚白踹翻炭盆,烧红的银炭在空中划出弧线,逼退右侧敌人的同时,他抽出李云初腰间匕首掷向柜台后的酒坛。
“砰!”烈酒遇火轰然炸开。
第82章 我一个人不敢睡
凌云带着暗卫前来营救时,黑衣人正翻上屋顶。
月光在那人刀锋上一闪,露出柄上刻着的柳叶纹。
正是淑妃母族的标记。
“侯爷!”凌云长剑出鞘,剑尖还滴着血,“属下这就……”
话卡在喉咙里。
眼前的一幕,让他眼睛不由得睁大。
李云初整个人像八爪鱼似的缠在江柚白身上,赤着的脚丫子踩在他锦靴上,染血的裙裾将玄色衣袍蹭得一片狼藉。
更扎眼的是她双臂死死环着江柚白的脖子,发间残存的金步摇随着颤抖“叮当”作响。
江柚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手却不得不托住她的腰。
否则这女人能把他勒窒息!
凌云战术性后退两步,剑尖“咣当”戳到地上:“属下突然想起……那什么……刺客往东边跑了!”
边说边疯狂给暗卫们打手势,“你们忙!刺客交给属下,属下告退!”
一队人呼啦啦撤得比来时还快。
“松手!”江柚白冷声道。
“我不”李云初反而抱得更紧,脚趾在他靴面上不安分地动了动,“我脚冷。”
她理直气壮地把脸埋在他颈窝,呼吸全喷在他突突跳动的青筋上,“刚才逃命时踩到碎瓷片了。”
“你得对我负责,刚刚杯子是你打碎的,我现在伤成这样,都是你造成的。”
江柚白:“……”
他垂眸望去,她雪白的足底确实有道血痕,但绝对没到不能走路的程度。
“你别装……”
“我哪里装了?我是真的害怕了。”李云初抬头,湿漉漉的眼睛在月光下像极了某种小动物,“侯爷没看见那些刀多吓人?”
她边说边用膝盖顶了顶他腰间,正好撞到藏着虎符的位置。
江柚白突然掐住她后颈,像拎猫崽似的把她扯开些许:“公主的脚……”
他瞥了眼她踩在自己靴上的赤足,“再往上挪半寸,可就要没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