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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水混着泪水滑过脸颊。
李云初伸手抚过斑驳的墙面,这里还留着当年攻城时火炮的裂痕。
谁能想到,舅舅当年尽心尽力辅佐的君王,最后却如此忌惮他。
不惜勾结南疆外敌,来将他除之而后快。
“殿下,雨大了。”玲珑轻声提醒。
李云初恍若未闻。
一道闪电劈开乌云,照亮她眼底翻涌的恨意。
当年舅舅眼中的光,如今都化作了她眸中的火。
她要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!
所有该死的人,一个都不能少!
“回宫。”她转身时,绣鞋踩碎水洼里倒映的残月,仿佛踩碎某个未亡人的魂魄。
昭阳宫的灯笼在雨幕中摇晃,像引魂的冥火。
她站在阶前最后回望了一眼,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:“这一切才刚刚开始!”
这句话轻得刚出口就被雨水打碎。
殿门在身后缓缓关闭,将满宫风雨都关在外面。
第69章 隔三差五搞事情
昭阳宫内,氤氲的水汽在屏风间缭绕。
李云初浸在洒满花瓣的浴池中,指尖轻抚锁骨下那枚淡粉的梅花印记。水珠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滑落,滴在那印记上。
“当”殿外传来一阵轻响。
她警觉地抬头,玉臂一挥,扯过屏风上的纱衣。
“谁?”
水声哗啦中,她已经裹好素白中衣,湿发如瀑垂在腰间。
“是我。”
江柚白的声音从殿外传来,低沉中带着一丝阴冷。
李云初眼神一凛,系衣带的手微微一顿:“侯爷擅闯本宫寝殿,不合规矩吧?”
“吱呀!”门被推开,夜风裹挟着血腥味卷入殿内。
江柚白衣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,袖口金线刺绣被利刃划开几道口子。
他站在珠帘外,阴影中的轮廓如刀削般锋利。
“殿下倒是悠闲。”他冷笑,目光扫过她还在滴水的发梢,“金銮殿血流成河,您却在这里沐浴更衣。”
李云初慢条斯理地系好腰间丝带,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:“侯爷这话说的,本宫今日受了惊吓,回来沐浴定神有何不可?”
她抬眼时,眸中恰到好处地浮起一层水雾,“那等血腥场面,本宫一个弱女子看了害怕,先行离开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害怕?”江柚白突然逼近一步,染血的手掌撑在她身后的妆台上,“你对你大皇姐尸体挫骨扬灰的时候都不怕,区区几个药人你就怕了?”
“那能一样吗?”李云初抿了抿唇,“大皇姐是本宫的亲姐姐,本宫为何要怕她?更何况,本宫把大皇姐的尸体挫骨扬灰,那是在帮她早日投胎,本宫是在做好事。既然是做好事,就没什么好怕的。”
“做好事?”江柚白扯了扯唇角,眸底满是讽意。
他逼近一步,染血的袍角在青砖上拖出血痕,“你当真觉得是在做好事?”
“当然!”
江柚白冷笑,“殿下还是如此伶牙俐齿,殿下真以为……”
“江柚白!”李云初突然打断,眼中寒光乍现,“你深夜闯入本宫的寝宫,究竟想干什么?”
“今日殿内那么多药人,你觉得本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做什么?”
“保家卫国不是你们男人的事么?侯爷深夜闯宫,阴阳怪气地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,你以为本宫很闲?”
“本宫今日已经很累了,本宫想休息,侯爷你如果没什么正经事干,就早点滚。”
烛火剧烈摇晃,映得两人影子在墙上纠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