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将前尘往事弄明白,又知两人设计让范庆丰就范,只是少位说客,对方乃远近闻名的好色之徒,萱娘清楚。
乔装打扮,拿上牙牌出府,投到金陵有名的暗门?子中,很快艳名远播,没?多久遇到喝花酒范庆丰,一拍即合。
对方也知她的底细,不过色胆包天,直接收做偏房。
她是失去一切的人,再无可留恋之物,虚与委蛇,娇嗔作态,巧言让范家子弟接下沈自芳的作坊,给柳翊礼当把柄。
虽然还不明白晏云深与柳掌事下的这盘棋,但冥冥中相信那个在泥泊中将自己抱起的男人,定会说到做到。
果然入秋后?,范庆丰与徐阁老的亲孙子都被锦衣卫带走?,而她也与整个范家一同打入大狱。
黑压压的牢房,潮湿阴冷,萱娘靠在斑驳墙壁上,看着不远处一点幽暗黄光,毫无畏惧之色,甚至满怀欣慰。
终于牺牲不是白费,范庆丰与徐砚尘都该死。
这一辈子逆来顺受,虽然也是个小?姐,却连句重?话都不敢说,总算做了件敢作敢当之事。
再无牵挂,从玉腰内掏出备好的毒药,放入口?中,昏昏然听见铁链迸裂之声,迷糊中睁眼,竟又看到那月色般凛冽的容颜。
想说话,却怎么也开不了口?,扶墙壁站起,没?几下又跌倒,落到对方怀里,只听他问?:“为?何藏着我?的牙牌?”
是啊,有着锦衣卫掌事的牙牌,根本不用入狱,只要拿出来晃一晃,定能逃过一劫。
手紧紧抓着对方衣袖,用尽最后?一丝力气,听见自己颤巍巍答:“大人,我?怕连累大人,我?是个累赘。”
感?觉到对方的手在腰间环住,总算最后?一桩事也有了结果。
想不到自己服下毒,居然还能活,再次躺在香软的榻上,还有婆子与丫鬟伺候,吃穿用度皆与以往相同。
她茫然无措,仍不确定那凌冽如剪影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存在过。
既然活下来,总要珍惜以后?的日?子,对方把她安置到花月巷的小?院,不想被人发现,那就静心等待。
她想,他总会来吧。
万万料不到今日?居然见到晏家苏姨娘,她们?实在有缘,心里高兴。
“苏姑娘,不瞒你说,我?虽自身难保,却也担心郭家人,不知父亲如何,盼着案子早日?定下,能活一个是一个吧,还有春鸢,姑娘要是有办法,替我?多打听。”
清芷笑?着点头,晓得自己没?看错人,无论萱娘为?何事委身于范庆丰,总归有情有义。
只是她又要去求六爷了,想来对方再有本事,也不是掌管天下的帝王啊。
何况自己身上还一大堆事,坐在回?去的轿子里长?吁短叹,晏云深哄半天都不成,用手揉着眉心,“真不知拿你怎么办,好好得又不高兴。”
“谁要你拿我?怎么办,我?不高兴,你别管。”
他只得歪头笑?着看她,伸手拽耳坠上的红珠子,男女之间的事历来如此,谁爱的多,谁俯首称臣。
清芷没?料到坠在心上的事,几日?之后?便?有了眉目。
天气渐冷,她与采芙商量着烧暖阁与火盆,让满春儿弄来红罗碳,说是从易州那边过来,特供宫中,只在私市有交易,要把屋子熏得热哄哄,晏云深常年在外应酬,胃里寒凉,需四处温暖如春才成。
抬眼见成绮抱着一大盒刚蒸熟的芋头与橄榄,笑?嘻嘻施礼,“六姨娘。”
清芷放下手里的活,唤采芙上酒,“好久没?见了,上次都没?来得及谢呐,全凭你机灵。”
对面脸一红,直说该做的,姨娘可是大恩人,将采芙递来的绍兴酒一径喝了,才犹豫道:“姨娘待我?好,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