哎呦,这样的天就过来了,也不怕冻坏。”
裙摆沾满泥污,一劲冷得发抖,三太太忙唤丫鬟取衣服,又塞手炉过来,俩人坐到熏笼边。
“少奶奶有什么事非要往外跑呀,打声招呼,等天晴我再过去。”
瞧对方颔首低眉,神?魂不在,三太太心领神?会,将屋内丫鬟摒除,又倒上温酒,柔声问?:“有话?尽管说,早讲过了,觉得闷就来,我这人爱热闹,也逗趣。”
徐小姐暗咬银牙,话?到嘴边又咽下去,脸颊发烫,开不得口。
犹犹豫豫要起身,倒把?三太太看得着急,试探道:“大少奶奶是不是还?为那?日的闲话?,哎呀,别当回事!”
一边拉她的手,“我也是玩笑而已?,没别的意思,要为这个闷闷不乐,倒是我的不对了,谁愿意回家对着那?不笑的娘子,闹得大少爷扫兴,你们才新婚”
新婚又如何,不成的总也不成,不高兴的总也不高兴,做什么都没有用。
一句话?敲到徐小姐心上,眼眶发热,拿汗巾子胡乱擦几下,“婶子不知我心里委屈,又不好找人说,想来想去,还?是婶子能讲句真话?。”
三太太水晶心肝玻璃人,当然晓得对方的意思,面上还?要装不明白,怔怔问?:“这话?从何而来,既是贴心人就直说,纵然听不明白,我也不会到处乱讲。
徐小姐仿若在海上漂浮游荡,突然抓到块板子,别提多感?激,将担忧从头到尾说了遍,又反复提到那?个让她担心的金丝鸡心荷包。
“婶子,别的不讲,那?可是用来结发的东西,安家出事,早就没了,居然还?留着,偏巧咱们家有个姨娘生得好看又连相,让我如何放心。”
三太太心里冷笑,从第一次看到苏姨娘就料到今日,迟早要炸出来,不管是真的安家小姐还?是个妓女,都挡不住。
原本按照她的意思,想给大房难看,寻思书允与六爷总要闹起来,没想到大少爷是个万般小心之?人,六爷又稳得不行,因此落空。
偏巧不巧又来个徐小姐,豪门贵族里长出来,万千宠爱,根本不晓得人心叵测,最好办。
三太太满上酒,先叹口气,又语重心长道:“不是我向着自家人,俗话?讲一日夫妻百日恩,到底人家好过一回,如今人都没了,留个念想,也是我们大少爷长情啊,将来对你也会好的,难道要找个薄情人。”
梦欢愣了愣,没想到对方说出一番劝诫自?己的话?,与那?日从六姨娘院里出来,庭中的态度大相径庭,手里搅着汗巾子,不知如何接话?。
三太太抿唇一笑,“听婶子句话?,夫妻之?间最重要是个信字,现在就疑心,以?后日子更没法过,大少奶奶年轻美貌,家世好,嫁到我们家又通情达理,难道大少爷乃铁石心肠,不会动的,是不是这个理。”
有理有据,让徐小姐的心又荡起来,寻思也对呀,又没当场抓住,怀念故人本也是人之?长情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