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好像在怪我呀,你们家小姐昨夜换地方才没睡沉,倒是姐姐若有缺的,直接告诉我就好。”
知?意脸腾一下飞红,忙说不敢,扭腰出屋,留下晏书?允握着青白色的汗巾,在阳光下荡漾。
听?里面有声音传出来,梦欢道:“现在就去吧,别太晚了。”
晏书?允回说好。
徐梦欢牢记出嫁前祖父的叮嘱,如今到人家,不管对方门?第身份如何,要知?书?达理,方显出高门?贵女的修养来,尤其对长辈需好好孝敬,心里再?气,面上?也不动声色。
两人在正屋给老太太与各位夫人请安,敬茶说话,全是规矩里的事。
晏书?允兀自坐在红木圈椅中,耳边是欢声笑语,心里却?空落落,寻思清芷今日为何没来,难不成昨日没睡好,不知?不觉又升起一丝窃喜,想必与自己婚配有关,若真如此,那就是缘分未尽,人常说爱恨一线间,总之余情未了。
心情豁然开?朗,连素日里不喜的雀舌放在嘴里也品出滋味,只可惜这一点甜还没荡到心尖,便被前来回话的采芙敲个粉碎。
“苏姨娘昨日贪酒,这回喝倒了吧。”老太太笑着拉新媳妇的手,玩笑道:“今日就她没来,明?儿让苏姨娘做东,咱们再?听?戏,派人弄菊花秋蟹,还在水榭搭台,边吃边聊,才叫惬意。”
采芙笑应好,又辩白着:“老太太别冤枉我们姨娘,她可没喝多,都是六爷闹的,半夜端来盘蜜糖,姨娘又爱甜,睡得太晚,今天才没起来,六爷也躺着呐。”
丫鬟说得轻巧,话里却?有话,周围人自然不是傻子,瞧瞧老六把屋里人疼成什么样子,不免低头痴笑,十分艳羡。
二太太心肠好,顺声道:“我们家这些爷们总共加起来也不如老六会疼人,俗话讲最?小的孩子最?为知?情识趣,还是老太太的福气。”
老太太心里满意,“别娶回媳妇忘了娘就行。”
“晏家的孩子都懂事。”大太太浑圆的身体抖了抖,生得太胖,人一多便满头细汗,唤梓娘摇团扇,“出不了那种荒唐人。”
说者无心,听?者有意,又是媳妇又是娘,让坐在旁边的徐梦欢不是滋味,昨夜受到书?允冷淡,如今莫名其妙瞧六房恩爱,婆婆还在担心娶媳妇会忘娘,真是可笑。
三?太太冷眼看这些人打眉眼官司,余光又瞅见书?允面色铁青,无半点新郎官的喜色,心里明?白。
扭腰坐到老太太身边,脸却?面向?梦欢,“侄媳妇别见笑,我们家虽规矩多,可后院都是你敬我,我敬你,无需拘谨,苏姨娘人极好,又美又聪明?,惯会讨人喜欢,咱们一会儿就去抓她,看她脸往哪里放。”
徐梦欢看对面亲昵可人,抿唇点头,心里却?腹诽与一个姨娘闹,不像话吧。
“偏你鬼主意多”老太太伸手点三?太太额头,将蜜糖塞她嘴里,“孙媳妇别理她,这是我们家有名的破落户,明?明?哥哥们不是御史?就是詹事,她最?会闹腾,谁家小姐有这样的。”
众人都笑起来,徐梦欢也忍不住拿汗巾捂脸乐,瞧见晏殊云起身离开?,身影被暖阳拉长,不知?为何,落寞得很。
他?是不高兴的,从昨夜见到就如此,可明?明?没得罪过呀,徐梦欢自认姿色过人,又是高门?,按理在下嫁,怎会讨不来夫君欢心。
心里一阵阵发紧,没想到才大婚就被打入冷宫,找哥哥商量,对方应该还没走,可她不愿意,与哥哥讲就等于?告诉外祖父,难道已经沦落到拿权势压人的地步,别的都好说,男女之间若把外人搅进来,岂不可笑。
当初不同意晏家六爷与众多贵公子,看上?晏书?允,还不是对他?的温柔笑颜一见钟情,分明?为个情字而来,怎好牵扯乱七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