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,幽暗夜空,竟觉得异常轻松。
目光掠过月色笼罩的碧纱橱,乌漆生着冷辉,里面躺着个娇媚又胆大的女子,他是由于她才?心情舒畅吧,真傻,如一个无知的少?年郎,高兴成?这样。
又开始下雨,连绵不绝,今年的秋雨比往年还要绵密,铺天盖地,将整个金陵覆盖。
前一阵才?遭灾,堤坝刚修好,又碰上千年一遇的大雨,百姓都提心吊胆,怕再遭灾。
果然洪水如猛兽,几?天便将临水县城淹没?,申府丞,柳翊礼以及晏家?大爷又开始忙碌,连夜带人赶去救灾。
柳翊礼心细如发,很快便发现?堤坝修缮的问题,明明与邻省同时建造,连朝廷拨款数目都一样,如何一边固若金汤,另一边倒了又倒。
私下派人查,连着河道衙门与监察御史?全扒个遍,果然发现?渎职贪墨之事,救命的工程还要做手?脚,视百姓与国家?安危与不顾。
顺藤摸瓜,直接上到都察院,皇帝震怒,牵连官员无数,很快波及到徐阁老。
朝堂上下,一时人人自危。
另一边,一顶花轿却将徐阁老的亲孙女抬入晏家?。
花团锦簇,高鹏满座。
清芷盛装打扮,垂眸站在太太们身?后,等着新媳妇敬茶,按理以她姨娘的身?份,原不该出现?,依旧是看晏云深的面子,到跟前凑个数。
一顶彩绸牵着新娘子,缓步迈入正堂,前方?是身?穿蓝雀补服的晏书允。
清芷冷冷看去,恍如时空转换,红绸另一边连着的却是自己,新娘已不是那个新娘,新郎却仍是同个人,实?在有趣。
他由远及近,依然眸含春水,眉宇温柔。
她时常觉得他性子过于软弱,许是总在自己这里受气的缘故,凡事都三缄其口。
即便在新婚之夜无情离开,如今又搭上徐阁老的孙女,将那个可怜的女人再次舍掉,但你?瞧着他,仿佛受了万般委屈似的,最?为无辜。
何尝不是种本事啊,清芷心里发寒,幸亏他们早就恩断义绝。
不晓得晏书允为反对这桩婚事,在书房跪了整天,第一次与父亲发生冲撞,膝盖上全是青紫的淤痕。
直到现?在,身?穿婚服,一步步走在大堂中,接受着众人的艳羡,伤口竟越发疼了。
暗忖清芷肯定也来了,就在这群面目模糊,满面笑容的人群中,他想找她,余光不停搜寻,却总也找不到。
到现?在仍无法相信,芷妹会爱上自己的六叔,简直没?个理由,其中定有缘故,还不知道而已。
可晓得原因又能如何,如今对方?乃名正言顺的六房姨娘,自己又成?了亲。
然而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,只想弄个水落石出,从?小到大都不曾做过主,甚至连年少?时照顾清芷,也是父母成?日里教导的结果。
一时也分不清是把她当妹妹看,还是应付差事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