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芷一边听不下去,寻思萱娘竟如此能忍,堂堂总督千金,就算是养女,也不能任由下人胡闹啊。
果然萱娘起身开口,却还是柔柔弱弱的声音,“干娘不要生气,小丫头不懂事,总有错的时候,干娘看在我的面上,饶了这一遭吧,姐姐那里我自会去说。”
伸手扶住怜花,掏帕子擦脸上被打出的血痕,“这会儿打伤了脸,配出去也难,要养她一辈子呀。”
对面婆娘还想辩白几句,转头见一个穿真红大袖袍的女子由一左一右两个丫鬟扶着,立刻谦卑躬身,喊了声:“大小姐。”
郭大小姐生了一张方圆脸,五官大大咧咧,只有一对眼睛长得好,只是鼻子太平,嘴太长,虽也算个漂亮人,却离美相差甚远,里里外外透着一股粗枝大叶感。
往前走两步,一张口傲气十足,“妹妹不在前面陪老太太看戏,到后院坐着干嘛,你又不是不知道,父亲那样疼你,一溜烟就不见,白白让他们担心,你看……我只能来找了。”
萱娘连忙用帕子擦干泪,挤出个笑容,“姐姐说的是,这就去。”
一边伸手拉怜花,只见大小姐给了那婆娘个眼色,对方立刻来了精神,为虎作伥,一把将怜花拽回来,力气太大,连带的萱娘一并摔到地上。
春莺欲去扶,已被两个婆子架到亭外。
大小姐冷笑道:“妹妹真是我见犹怜,轻轻碰一下就倒了,这可怎么行!还不快起来。”
萱娘被几个婆娘用胳膊狠狠压住,试着站直,几次无果,只能与怜花相互依偎,跪在亭内。
明摆着欺负人,清芷气不过,索性走出来,当路过似的,“诶,院子真大,竟迷路了。”
众人皆朝外望去,见一个打扮得伶伶俐俐的女子穿花拂柳,飘到面前。
清芷笑盈盈,先福了福,“这位是……大小姐吧!你没见过我,我是陪家里老爷给老太太庆生的。”装作无意一瞥,看到萱娘,满脸惊奇,“哎呀,小姐怎么跪着!正找你呐。”
大小姐不认识她,看清芷与萱娘乃旧识,又生得柔美婉转,想必也是勾人的小妖精。
因而心里不爽快,鼻子里哼了声,“昨晚下雨地滑,妹妹便摔了,你既迷路,不如扶她起来,一道走吧。”
清芷应声去扶,对方却死死拽住怜花,虽不记得来人是谁,却觉得面善,低声道:“姑娘千万帮帮忙,留下小丫头,活不下的。”
清芷也想啊,可没法子,到底只是个丫鬟,面前乃正儿八经的大小姐,连萱娘自己都怕,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外人又能如何。
犹豫了下,忽地腰上揪着一阵痛,双腿直发软,直接跪在地上,原是那婆子用鞭子抽打怜花,因三人在一起,噼里啪啦,全落到身上。
清芷从小到大还未挨过打,纵然在闻娘那里都没人碰过一个指头,皮薄肉嫩,两下便抽出血痕,疼得直叫唤,“大小姐,我与你无冤无仇,这是做什么?”
郭大小姐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,今日发狠要惩罚怜花与萱娘,顺便打个人不算什么,她想她也不是正牌头脸的夫人,要不怎会没见过。
鞭子如雨点落下,萱娘的身子比清芷还弱,眼见就要晕倒,怜花被两人压住,闭眼睛吸气,使劲翻身,想挡在前面,可惜做了无用功,一个叠着一个翻不得身。
一时间哭哭嚷嚷,惊得两边鸟儿乱飞,花枝乱颤。
清芷拼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袖子,吸口气喊,“大小姐,别怪我不提醒你,我可不是平白无故能被人打的!你可知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最近纳的妾就是我,他必不会饶你。”
郭小姐蹙起眉,婆子立刻停下手,互相低声问:“今儿户部侍郎来了。”
其中一个馒头脸的婆子道:“听说晏侍郎近日纳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