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(1 / 2)

晏云深瞧她脸上一股恹恹之气,自是明白,便会带些零嘴回来,日子久了,好像自己养着勾人心的小东西,生出牵肠挂肚之感。

尤其瞧见那映在窗上的烛火,暖融融的,直到人心里去。

她喜欢坐在床廊的春凳上,觑眼瞧他穿丁香色绸直身,头发披着,烛火泥金了利落凛冽的侧脸,一笔勾勒的轮廓遒劲有力,倒是活脱脱的美人样。

“六爷” 清芷笑嘻嘻地叫了声,“六爷若托生个女子,求亲的人肯定特别多。”

他微醺,嘴里的葛根苦得咋舌,半阖起眼,“所以说容颜美不见得是好事,总会被人偷偷惦记。”

“有人惦记还不好,依我说人和人之间就怕惦记,好似牡丹亭,柳梦梅若不记挂杜小姐,哪里来的千古绝唱啊。”

果然还是个小丫头,满脑子画本里的事,他官场纵横,杀伐决断,绝不信这档子缠绵悱恻,但听她说得欢心,也是不易,清芷要在人前应承,需做出新娘子样,独自时便郁郁,暗自伤心,晏云深不是没见过。

“你想听戏,过几天老太太做寿,可有的听了。”

清芷嚼着松子糖,心里爽快,忽地哎呀一声,险些咬住嘴唇,“六爷,老太太过生辰,家里人都要来吧,那书允!”

第14章 桃叶春渡 “情种。”

晏云深没回话,眼见着脸却冷下来,想必是酒上了头,只觉一搓火冲在心口,“书允前一段与大爷在外面办事,肯定要回来,你怕见他,还是盼着”

清芷倒糊涂了,“盼着,盼他做什么!我是担心别人都好骗,他可不成,烧成灰也认得。”

青梅竹马,感情笃厚。

晏云深一言不发,玉骨筷子般指尖敲在梅花桌面,太烦躁,动作太大,丁香直身袖口随即荡开,拂身往外走。

“六爷”

她忽地叫他,脚步也随之顿住。

不知何时,人已来到身后,拉起他的手臂,定睛瞧手臂肌肤,方才恍惚,还以为是道血痕,仔细看,原是旧疤。

“吓死我了,人吃过酒便不小心,再摔坏了!”

晏云深怔住,那条疤,十几年前接她落下的伤,其实早不在意,但如今始作俑者就在眼前,还娇嗔地冤他不小心。

那会儿他不过十来岁,少日拏云志,杏花吹满头,可在官场泡久了,也学会明推暗就,尔虞我诈,而她也变了,变得却不多,虽是极力撑着,眸子里的烂漫依旧,胆子大到敢去行刺当朝大员,又与自己来到晏家,还有胡摸乱碰的毛病,始终未变。

“哎呀,挺深的。”清芷咬紧嘴唇,满屋烛光吻上桃花面,语气里全是关切,“什么时候伤的?还疼吗!”

“疼”

他任由她拉着手臂,眉尖松开,又改了口风,“也不太疼。”

心情七上八落,太不像他,烛火温柔,夜极静,晏云深顿了顿,终于抽回手。

肯定喝多了,话都颠三倒四,也不知哪里又得罪人家,清芷楞神,本来还想与对方商议贺礼,看来不成了。

再过三五日便是端阳节,清芷与采芙一直窝在屋内绣荷包,阳光明媚,一天赛过一天热,小丫头洗好果子摆上,抬眼见老太太房里的竹羽笑着过来,福了福道:“各房太太都在老太太屋里,叫姨娘呐。”

清芷放下手里针线,略作打扮,与采芙一并跟去,进屋时听里面叽叽喳喳,笑声不绝于耳,不知讲的什么。

刚转过峦嶂屏风,老太太便笑着唤,“苏姨娘,快来,眼见着过节,我也分你们几样好玩东西。”

她还没应声,只听三太太牙尖齿利地接话:“老太太发善心,我们哪里见过好东西,屋子里有一说一,但凡像样的都是老太太赏的,一到逢年过节呀,我的心就跳得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