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岁月,至今仍是许多人心中难以抹去的阴影。
诚德帝神色一凛:“李正德,你可知妄言天象,是何罪名?”
李正德浑身一颤,连忙叩首。
“臣不敢妄言!臣所言句句属实,皆是夜观星象所得!”
此事非同小可,诚德帝面无表情,看不出喜怒。
“灾星……现在何处?”
“荧惑守心”四字一出,满朝文武人人谈之色变。
这天象凶兆,宁可错杀,也绝不可放过。
朝堂之上,众官员无不心惊胆战,人人自危。
李正德深吸一口气,缓缓抬起头,一寸寸扫过群臣。
最终,他的视线定格在平阳侯顾准身上,声音低沉却如惊雷炸响:
“据星象显示,灾星……与平阳侯府有关……”
顾准只觉脑中“轰”的一声,如遭雷击。
他双腿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。
“皇上……臣……臣冤枉啊!”
他脸色煞白,冷汗涔涔而下。
整个人抖如筛糠。
大臣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顾准。
有惊讶,有放心,有幸灾乐祸。
这些人的目光,压得顾准不敢直腰。
裴昱珩并无官职,却得诚德帝特许上朝。
他立于文官之首,瞟一眼站在身旁的御史大夫曹坤。
曹坤会意,微微颔首,大步出列。
“皇上,臣以为,李正德此言纯属无稽之谈!”
他声音洪亮,挺直脊背,继续说道:
“圣上贤德,乃一国明君,百姓安居乐业,四海升平。”
“边境兵强马壮,外敌不敢来犯,皇上更是龙体康健,福泽绵长。”
“如此盛世,岂会因一虚无缥缈的星象而动摇?”
曹坤言辞铿锵,气势如虹,朝堂上顿时一片肃静。
众臣面面相觑,心中各有思量。
李正德急忙辩驳。
“曹大人,星象所示,绝非儿戏!”
他指着顾准,“平阳侯府二小姐顾锦年,生而不详,乃是灾星降世!若不及时除之,恐酿成大祸,祸及国本!”
曹坤冷笑一声。
“李大人,你口口声声说星象,可有实证?将国运系于一女子身上,未免太过荒唐!”
“我看你分明是危言耸听,妖言惑众!”
李正德脸色涨红,额角青筋暴起,争辩道。
“天象玄妙,岂容你我凡夫俗子妄言?”
这时,京兆尹秦谦稳步出列,向诚德帝拱手。
“皇上,臣附议李大人之言。”
“天象示警,不可不防。为保我大渊江山社稷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”
秦谦的声音沉稳有力。
“还请皇上三思。”
“哼!”
曹坤冷哼一声。
“秦大人,你这是要将你这个……外孙女推上断头台吗?”
“如此草菅人命,岂是我大渊臣子所为?”
言官的嘴,就相当于士兵手里的刀。
专戳人肺管子!
他一句话,就将问题引向他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