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顾锦年唇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

她手腕一振,红缨枪尖直指演武场角落那片熟悉的暗影。

“裴昱珩,接招!”

清叱一声,顾锦年足尖一点,身形如燕,枪出如电,竟是毫不留情地攻了过去!

裴昱珩瞳孔微缩,身影一晃,险险避开那凌厉的枪尖。

他未曾拔剑,只是一味闪躲,脚下步法却丝毫不乱。

“阿锦,你才出月子,莫要动了胎气……不对,莫要伤了身子!”

这女人,恢复得也太快了些!

顾锦年哪里肯听,攻势越发迅猛。

她憋了一百日的闷气,今日非要活动个痛快不可!

不过几招下来,她瓷白小巧的鼻尖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
裴昱珩看得心疼,眉头拧得死紧。

眼见一枪又要刺到,裴昱珩不再退让,身形猛地欺近。

他竟是徒手,一把抓住了那颤鸣不止的枪杆!

“胡闹!”裴昱珩沉声道,“孤昨夜就该将这枪藏起来!”

话音刚落,“咔嚓”一声脆响!

红缨枪杆应声而裂,竟从中断了开来!

顾锦年一愣。

紧接着,簌簌几声,一把色泽诱人的松子糖从断裂的枪杆中滚落出来,撒了一地。

正是裴昱珩今晨早起,偷偷塞进去的。

顾锦年彻底怔住了,傻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糖,又看看手中短枪。

未等她反应过来,腰间一紧,整个人便腾空而起。

裴昱珩已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。

他低头,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逡巡。

月子养下来,阿锦的身子较之从前,确实丰腴了几分,肌肤也愈发莹白水嫩,吹弹可破。

裴昱珩喉结滚动了一下,眸色暗沉。

他将下巴抵在顾锦年馨香的发顶,薄唇凑到她微微泛红的耳尖。

“赔罪。”他声音喑哑,带着一丝蛊惑。

“糖,是赔给太子妃的。”

“孤……”他顿了顿,舌尖若有似无地舔过她的耳廓,“是赔给阿锦的。”

天知道,阿锦坐月子的这三个多月,他快憋疯了!

他不许她出寝殿乱跑,她便也不许他近身。

今日本想哄她开心,谁知她竟直接动起手来。

顾锦年被他这番露骨的言语和亲昵的动作弄得浑身一僵。

脸颊“轰”的一下,瞬间涨得通红,一直红到了脖子根。

“裴昱珩!”她又羞又恼,捶了他一拳,“你……你做什么!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!”

“堂堂一国储君,你竟想……竟想白日宣淫!”

演武场周遭侍立的宫女、内侍、侍卫们,早已在太子殿下抱起太子妃的那一刻,便齐刷刷地转过身去。

一个个眼观鼻,鼻观心,恨不得自戳双目,自塞双耳。

主子们的情事,他们可不敢看,更不敢听啊!

裴昱珩抱着她,步履沉稳,一路向东宫寝殿行去。

所过之处,宫人纷纷垂首,屏息敛气,迅速退至道旁,连头都不敢抬。

顾锦年把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,只觉耳根都烧了起来。

这人,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!

寝殿那两扇沉重的朱漆殿门转瞬即至。

裴昱珩脚下未停,声音却陡然转厉,“孤与太子妃有要事相商。”

“任何人不得擅入,退至十丈之外!”

守在殿门外的莲心、伽罗并一众内侍闻言,皆是心头一凛。

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,连声道:“奴婢(奴才)遵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