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传个消息给顾锦年。”裴昱简指尖沾了些茶水,在桌上随意画了个圈,“就说,太子并未前往岭南。”
“是!”侍卫领命,起身便要退下。
“裴昱简!”一声娇斥自身后传来。
图娅郡主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,一把拦住那黑衣侍卫。
她不可置信地瞪着裴昱简:“王爷!你竟然要帮顾锦年那个贱人?!”
“你可知道,我与她早有不共戴天之仇!”
裴昱简凝视着图娅近乎癫狂的神态,眼底闪过一丝厌烦。
头发长,见识短。
图娅见他不语,不顾礼数地冲上前来,纤纤玉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袖。
“王爷!”她的声音带着哀求,“你不要帮顾锦年那个贱人!只要太子倒了,只要太子倒台,我王兄定当倾尽全力助您登基。”
闻言,裴昱简眸中精光乍现,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。
他顺势握住图娅的手腕,将她引至软榻,动作轻柔。
“郡主多虑了。”
“本王并非在帮顾锦年。”他慢条斯理地为图娅斟了杯茶,“本王只是想让她和太子斗得更猛一些。”
“如此,本王才能坐收渔翁之利。”他将茶杯递到图娅唇边,笑容意味深长。
图娅似懂非懂,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。
她哪里知道,裴昱简这看似不经意送出的消息,之所以能如此轻易地递到顾锦年眼前,皆因裴昱珩在暗中,故意放了水。
子时的更漏刚刚滴尽,御书房内,鎏金烛台上的火焰将诚德帝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。
他刚处理完几份关于边境的奏折,眉宇间的忧色未散,又添了几分对京城暗流的警惕。
“陛下!陛下”
尖锐而慌乱的呼喊声划破了御书房的宁静。
内侍总管连滚带爬地奔了进来,脸色惨白如纸。
“何事惊慌?”诚德帝厉声喝问。
“陛……陛下,太傅大人、吏部尚书、兵部侍郎……几位大人连夜求见,说……说……”
内侍总管磕磕巴巴,汗如雨下。
“说府中家眷……家眷都不见了!”
话音未落,几位衣冠不整、神色惶急的大臣已冲了进来。
“陛下!求陛下做主啊!”
为首的太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老泪纵横。
“臣府中的女眷、幼子,一夜之间,全都消失了!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啊!”
紧接着,吏部尚书也泣不成声道:“陛下,臣家也是!满府上下,除了几个在外当值的护卫,竟无一人知晓她们何时不见的!”
兵部侍郎更是面如死灰:“臣等出府寻找,才发现……不止臣等几家,还有好几位同僚家中,也是如此!”
“砰”
诚德帝霍然起身,死死盯着苍梧关方向,指节捏得咯咯作响。
“好个狼子野心!”帝王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,“隔着千山万水,还能在朕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!”
他能想到的,唯有一人。
皇后!
“好!好得很!”
诚德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来人!”
三个黑影如鬼魅般跪伏在地。
“传朕口谕……”诚德帝双眼危险的眯起,“着大内暗卫即刻封锁九门,凡三品以上官员府邸,给朕挨家挨户地搜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黑影尚未退下,他又抽出天子剑掷于案上:“派影卫围了凤仪宫,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。”
丑时的梆子声还未散尽,三百暗卫已如鬼魅般掠过京城街巷。
不过半个时辰,一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