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带着山间的微凉，拂过顾锦年的发梢。

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后，引路的宫人停下了脚步。

“县主，女眷汤池到了。”

前方水汽氤氲，隐约能听见女眷们的嬉笑声，隔着一道翠竹屏风，影影绰绰。

这里不当职的宫女是可以泡的。

顾锦年抬眸，目光越过蒸腾的热雾，落在不远处一座临水而筑的六角小亭上。

那亭子四面透风，视野开阔，倒是比闷在热气腾腾的汤池里更让她舒坦。

“莲心，你去吧，”顾锦年拢了拢云锦披风，“我在此处歇息片刻，让她们送壶热茶来便可。”

莲心一听，脸上刚扬起的兴奋劲儿顿时垮了半截。

“小姐，”她凑近一步，压低声音劝道，“这骊山温泉水中富含硫磺，对您这种体寒的底子最有好处了！您也泡泡吧，驱驱寒气。”

顾锦年眉心微蹙。

她何尝不知温泉妙用，只是想到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解衣入浴，便觉如芒在背。

引路的宫人眼波流转，适时欠身道：“县主，此处是伺候各位主子的丫鬟们用的池子，难免喧闹些。”

这话听着像解释，却又像在暗示什么。

宫人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若是县主想泡，前头另有一处清净小池，专供贵女们使用。四周高墙环绕，最是隐蔽不过。”

顾锦年眸光微动。

隐蔽的小池？

莲心闻言，眼睛又亮了起来，期盼地望着顾锦年。

沉吟片刻，顾锦年终是微微颔首：“嗯，带路吧。”

那宫人低眉顺目地应了声“是”，转身引路时，袖中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。

穿过几丛修竹，绕过一方奇石，果然见一处精巧的温泉小筑隐在嶙峋山石之后。

四围高墙黛瓦，翠柏如屏，确是个避人耳目的好去处。

池边早有宫女静候，见她们到来立即屈膝行礼。托盘上的青瓷茶壶吐着袅袅白雾，配着几样时令鲜果，摆得煞是精致。

“县主，请用茶。”那宫女声音柔细。

顾锦年目光扫过那宫女的面庞，对方在接触到她视线的刹那，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，旋即又恭顺地垂下了头。

与此同时，突厥使团下榻的别院内，月光将图娅的身影拉得细长。

她如暗夜幽灵般立于钟茉晚房门外，指节在门板上叩出三声轻响。

门“吱呀”一声拉开，钟茉晚见是她，眼中掠过一丝惊讶。

随即，钟茉晚探出半张脸，在看清来人后，眼中厌恶与期待交织。

图娅附耳低语几句，钟茉晚的唇角渐渐扬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。

“砰”的一声，房门被钟茉晚用力关上，隔绝了图娅阴鸷的视线。

钟茉晚指尖掐进掌心，想起白日里顾锦年那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
若能借阿特丹之手毁了这贱人的清白，看她还如何维持那副冰清玉洁的模样！

内室床榻之上，阿特丹仅着一件松垮的里衣，肥硕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张木榻。

见钟茉晚进来，他粗声催促：“磨蹭什么！还不快过来伺候！”

钟茉晚脸上瞬间堆满谄媚入骨的笑意，声音也变得娇嗲：“王~妾身有一个能让您更尽兴的好法子呢~”

阿特丹哪里有耐心听她细说，粗壮的手臂一伸，便将钟茉晚整个人拽倒在榻上，肥硕的身躯随之压了上去。

“王～”强忍恶心，在阿特丹泛着油光的厚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，“听说骊山温泉最能养人，妾身想……在那里……会让您更加……”

她凑到阿特丹耳边，吐出的每个字都裹着蜜糖般的诱惑。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