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每说一个字,头就低下去一分,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。
顾溪一听,顿时炸了毛,尖声叫道:“顾锦年,你少在这装可怜!你就是故意穿成这样来给我添堵的!”
“那么多抬嫁妆,怎么可能没有你的衣裳?你当我傻吗!”
秦氏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,眼神闪烁不定。
那些嫁妆是她一手准备的,里面究竟有些什么,她比谁都清楚。
她原本以为,顾锦年嫁过去就是死路一条,根本没想过她还能活着回来。
自然也不会费心思给她准备什么像样的衣裳。
真是晦气!
顾锦年似乎没有察觉到秦氏的异样,她依旧低着头,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。
“嫁妆里……全是些下人们不要的旧衣裳……”
秦氏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。
“住口!”秦氏厉声喝止。
世人皆知,她向来以慈悲为怀,对待庶子庶女皆如同己出,堪称贤良淑德的主母典范。
更何况顾锦年是她认下的嫡次女。
绝不能传出任何有损自己名声的闲言碎语。
顾锦年真有本事啊!
竟能在短时间内,轻而易举地挑起她与溪儿的怒火。
一会儿,待太医为溪儿诊治完毕,这院中所有下人,一个不留,统统发卖,以免再生事端。
“够了,你先回自己院子去吧!稍后,我自会吩咐裁缝上门,为你量身定做新衣。”秦氏言语间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沉稳。
尚未踏入房门的顾准轻咳一声,连忙向一旁的许敬先解释:“溪儿因身上的伤势,心情难免有些焦躁,还望许太医海涵。”
话落,顾准扫一眼站在门口的下人。
一群没用的东西!
许太医时常为皇后请平安脉,今日之事若传进皇后娘娘的耳中,溪儿怕是前程尽毁。
许敬先微微颔首,并没有接顾准的话。
顾准拿不准许敬先的想法,便抬手请许太医进门。
他一只脚刚踏过门槛,责怪的眼神瞥向秦氏。
秦氏立刻站起身,微微向顾溪欠了欠身,“老爷您回来了。”
旋即便看向许敬先,“许太医,快给小女看看,她这伤……为什么会痒?”
许太医走过顾锦年身边时,目光不经意地在她脸上掠过。
只见她红着眼眶,却还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,那模样,我见犹怜。
顾锦年见许敬先朝这边走来,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脚步,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。
只是她一身大红喜服,太过惹眼。
额角还肿起一个鸡蛋大小的包。
让人想忽略都难。
许敬先经过顾锦年身旁,微微颔首,算是打了招呼。
他面如冠玉,鼻梁高挺,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波,年纪轻轻却已是太医院的翘楚。
顾锦年垂眸敛目,不敢与他对视。
这位许太医,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。
许敬先来到顾溪床边,撩开纱幔。
顾溪背上雪白的里衣已经被血染红一片,鞭痕触目惊心,皮肉外翻。
他只一眼,便看出这伤不正常。
寻常鞭伤,即便再重,也不会如此迅速溃烂。
倒像是……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般。
再加上顾溪一直说痒,他心中便已然明了。
他转头看向秦氏,沉声问道:“顾大小姐背上的伤,都用过什么药?”
秦氏连忙将一个白玉瓷瓶递给许敬先,“这是府里常用的金疮药,一直都是溪儿在用。”
许敬先拔开瓶塞,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