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尖在茶盏边缘划过,“顾念若落入他手中……”

窗外忽传来突厥使团的呼喝声,裴昱澈低笑:“三年免战协议在前,父皇岂会为一个侯府庶女得罪突厥王叔?”

他抬手拂去顾溪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,“这场戏,本殿很期待。”

顾锦年刚走到楼梯口,便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。

她心头猛地一沉,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去。

朱雀大街上,人群中央,顾念若纤细的手腕正被一只肥厚的大掌握着。

他指节泛着不正常的暗红,生生将少女雪白的肌肤勒出几道红痕。

“放、放开我……”顾念眼中含泪水,声音细若蚊呐。

阿特丹咧开嘴笑了。

这个突厥王叔父浑身散发着羊膻味,貂皮大氅下露出布满刀疤的胸膛。

他手臂上立着的金爪猎鹰。

鹰嘴距离顾念若的脸颊不过寸余,呼出的腥气熏得她几欲作呕。

“你吓到我的鹰了,”阿特丹用生硬的官话说道,另一只手轻抚猎鹰的背羽,“要么磕头认错,要么……”

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顾念瓷白的小脸,“用别的法子赔罪。”

顾念浑身一颤,晶莹的泪珠终于断了线般滚落。

“放肆!”

莲心见状,不管眼前之人是谁,一把捏住阿特丹的手腕。

她指甲几乎要陷进皮肉里,却在下一刻被狠狠甩开。

“啪!”

一记耳光带着风声抽在莲心脸上。莲心被打得偏过头去,一缕鲜血顺着唇角滑落,

“分明是您的鹰先扑人……”莲心声音发颤,踉跄着后退一步,却依然挡在顾念若身前,倔强地辩驳:“明我们小姐何错之有?”

围观的百姓里,有人小声嘀咕:“明明是那畜生先扑人……”

话音未落,阿特丹肿如核桃的眼泡骤然暴睁,腰间弯刀“铮”地出鞘三寸。

“大渊皇帝都要给本王三分薄面!”他声如洪钟,刀尖直指发声处,“谁再嚼舌根,本王剁了他的舌头下酒!”

百姓们顿时噤若寒蝉,只敢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。

“作孽啊……这姑娘怕是……”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,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。

“谁说不是呢?突厥人敢这般猖狂,不就是仗着萧将军年迈,朝廷又……”

“唉!”人群里不知是谁重重叹了口气。

顾锦年终于拨开人群,箭步上前将顾念护在身后。

“二姐姐……”

顾念若的眼泪终于决堤,她死死攥住顾锦年的衣袖,“我和莲心好好走着,那畜生突然就抓伤了我的后背……”

顾念转身让顾锦年看她背上被鹰爪抓破的衣衫,露出几道血痕,“那个人反倒让我给他的鹰道歉,还打伤了莲心……”

阿特丹看到顾锦年的一瞬间,瞳孔猛地收缩。

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,喉结上下滚动。

眼前这个女子,就像草原上最烈的野马,光是那凌厉的眼神就让他浑身燥热。

“好!好得很……”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浑浊的眼珠黏在顾锦年纤细的腰肢上,“本王今日真是走了大运……”

阿特丹眯起贪婪的眼睛,目光如毒蛇般在顾锦年身上游走:“你是她姐姐?”

他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的牙齿,“替她给我的鹰磕头赔罪,本王就饶了她。”

“二姐姐!”顾念死死攥住顾锦年的手,声音发颤,“不要道歉!他的鹰是畜生,他更是!”

顾锦年指尖在顾念若掌心轻轻一按,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:“莫怕!”

再转身直面阿特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