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回来你跑进来干什么!去门口守着!”
小丫鬟吓得一缩脖子,连忙退了出去。
“娘……”顾溪哑着嗓子,带着哭腔喊了一声,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,“我后背好痒……娘你帮我抓抓……”
她颤抖着手,轻轻摸上顾溪的额头,触手一片滚烫。
她的心猛地揪起来,“这孩子是不是发烧了?这么深的伤口怎么会痒呢?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里满是慌乱和无助。
顾溪一会儿喊疼,一会儿又说痒,身子在床上左右摇摆,像一条搁浅的鱼。
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秦氏心急如焚,却不敢碰顾溪的伤口,生怕弄疼她。
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受苦,内心的无力感袭来。
“温娘子,这是怎么回事?溪儿是不是烧糊涂了?这么重的伤,怎么会痒?”秦氏转头看向一旁的女府医。
温娘子连忙上前查看顾溪的伤势,眉头紧蹙。
“按理说不应该啊,伤口在愈合期才会有痒意……”
话音未落,顾溪猛地抓起床边凳子上的药碗,狠狠摔在地上。
“滚!庸医!”她尖叫着,声音像破锣一样刺耳,脸上的表情扭曲得近乎狰狞。
温娘子如蒙大赦,快步退了出去。
她拍着胸脯,心有余悸地想着,大小姐哪里还有半点温婉才女的样子,简直比夜叉还要吓人。
秦氏赶紧夺下顾溪手中的碎瓷片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溪儿,快松手,别伤着自己。”
顾溪一边抓挠后背,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道:“顾锦年这个贱人!贱人!等本小姐好了,一定让你加倍奉还。”
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转头看向秦氏,“母亲,让大表哥帮我收拾顾锦年,我要让她成为千人骑,万人枕的荡妇。”
秦氏连忙柔声安抚:“溪儿,不可鲁莽。现在还不是动那小贱人的时候。”
一个贱丫头还不值得她放在心上!
顾溪强压住心中的怒火,攥着拳头用力捶一下枕头,因动作过大牵扯到背后的伤口,疼得倒吸一口冷气,“嘶”了一声。
“就让她过几天好日子。”
秦氏望着女儿发白的脸,既心疼,却又束手无策。
忽然想到什么,她转而吩咐贴身大丫鬟明夏:“明夏,快去让人牙子送些下人来,让二小姐挑选。”
不管怎么样,在老爷面前,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。
芳菲院里的气氛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顾溪忍着身上的疼,吩咐身边的素月,“素月,你跟明夏一起去。”
素月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丫鬟,最有眼力见儿。
窗外的风轻轻拂过,带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,却吹不散屋内凝重的空气。
此时的顾锦年,轻轻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优雅地走出房间。
她站在院中,依旧身着那套红嫁衣,乌黑的发丝用一根白玉簪轻轻挽起,整个人显得清冷又高贵,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。
满园的蔷薇花竞相绽放,香气四溢,阳光温柔地洒落在她身上,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。
两世为人,顾锦年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候。
莲心星星眼望着顾锦年。
“小姐,真好看!”
小丫头由衷地赞叹。
在莲心眼里,小姐就像天仙。
顾锦年偏头看向莲心,难得对这小丫头投去一抹真诚的笑意。
这时,院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。
顾锦年抬眸望去,有十来个人向蔷薇院走了。
她示意莲心去打开院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