凄厉的唢呐声再次划破夜空,哀乐震天,比刚才更添了几分悲怆。
围观的百姓被这阵仗惊得又往后退了几步,议论声却更大了。
果不其然。
不出片刻,丞相府那扇朱红大门“吱呀”一声,再度大开。
只是,这次走出来的,既不是钟峦,也不是钟茉晚。
而是一位身着绛紫色锦缎褙子,头戴金累丝嵌红宝石狄髻,面容保养得宜却带着几分刻薄之相的中年妇人。
正是当朝丞相钟峦的正室夫人,徐氏。
徐氏可不像孙管家那般虚与委蛇。
她冷眼扫过顾锦年一行,眸中寒芒乍现!
“好一个平阳侯府的庶女!”尖细的嗓音裹挟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怒意,“竟敢在我相府门前聚众闹事!”
她往前疾走几步,居高临下地盯着顾锦年,厉声质问:“说!你仗的是谁的势?又是谁指使你如此行事?!”
此言一出,四下哗然!
是啊,这顾家大小姐虽顶着嫡女名头,可谁人不知她自幼被弃养寺中?如今的平阳侯府早已式微。
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,若非背后有人撑腰,怎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与当朝丞相叫板?
莫非…当真另有隐情?
顾锦年面上依旧是一片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淡然。
心中,却对这位丞相夫人高看几分。
到底是在后宅浸淫多年的主母。
三言两语,便想将水搅浑。
呵,避重就轻,倒是个聪明的。
顾锦年神色未变,眸光却陡然凌厉。
她直视徐氏,“丞相夫人此言何意?”
未等徐氏再度开口,顾锦年已抬高声音,“难道我父平阳侯,堂堂皇城司都统,就该被丞相府二小姐害死?”
她眼中泪光闪动,“我这做女儿的,连为他讨一个公道也不成吗?”
徐氏眼底更深的怒意淹没:“一派胡言!茉晚怎会害他!”
周围这些人看着又何妨?
这里可是丞相府。
皇上的岳家。
她就算当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打杀了,又有何人敢说三道四?
徐氏刚扬起手,还未等下命令,便被顾锦年的声音打断。
“反倒是锦年想请教夫人,钟二小姐,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,竟敢对皇城司都统痛下杀手!”顾锦年唇角勾起一抹冷弧,直视秦氏。
“令嫒又是仗的谁的势?受的何人指使?!”
这一记回马枪杀得徐氏措手不及!
只见她面色剧变,由红转青,又由青转白,活似打翻了染缸。
徐氏万万没料到,这贱人竟这般伶牙俐齿。
三言两语间,不仅将脏水泼了回来,更将矛头直指丞相府!
徐氏怒极反笑,金镶玉护甲直指顾锦年:“来人,将这以下犯上的贱人,给本夫人抓起来。”
十余名护院闻声而动,如狼似虎般向顾锦年扑去。
萧策身形一闪,稳稳挡在平阳侯府众人面前,拱手行礼:“夫人明鉴,家师命学生在此守护,还望夫人莫要让学生为难。”
“放肆!”徐氏冷声喝道:“区区黄口小儿也敢拦我?”
她斜眼睨着顾锦年,“给我往死里打!天大的事有本夫人担着!”
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面面相觑,又看看挡在前面的萧策,一时有些犹豫。
萧策眉头紧锁,再次拱手:“夫人三思。顾姑娘乃苦主,曹大人已入宫面圣。此时动用私刑,不仅有违律法,更会令相爷难做。”
“好个牙尖嘴利的小畜生!”
徐氏闻言眼中淬着毒,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