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板很薄,外间的动静清晰可闻。

旖旎的水声,娇媚的喘息,还有男子兴奋的低吼……

一声高过一声,毫无顾忌地冲撞着耳膜。

顾锦年唇角无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
秦氏,可还满意?

隔间内光线昏暗,却依旧能看到裴昱珩俊脸泛起的薄红。

他一个大男人,听着墙角这般活色生香,都觉得有些不自在。

可偏头一看……

这小丫头,竟然听得如此聚精会神?

那双清冷的眸子紧紧盯着木板,脸上没有一丝少女的羞赧。

反而,透着一股……看好戏的兴味?

裴昱珩本能地伸出手,捂住顾锦年的耳朵。

温热的掌心猝不及防地贴上耳廓。

隔绝外界一切污秽的声音。

顾锦年身体一僵。

她猛地转过头,诧异地看向裴昱珩。

清凌凌的眸子里写满了问询:你干什么?

裴昱珩的耳尖更红了。

他却抿紧嘴唇,一个字都没说。

只是那双桃花眼里,警告的意味十足。

似是在说:非礼勿听。

顾锦年微微蹙眉。

莫名其妙。

这人真是奇怪。

外面中药的人又不是他。

他这副样子给谁看?

警告她?她听听仇人自食恶果的下场,有何不可?

她眼神示意他松手。

裴昱珩却固执地捂着,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。

两人无声地对峙着,狭小的空间里,气氛变得有些微妙。

顾锦年秀眉蹙得更紧。

这人简直莫名其妙!

她正想用力挣脱,好戏还没听够呢!

谁知,裴昱珩动作更快。

手臂一紧,竟是直接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!

“你”

顾锦年低呼一声,身体骤然腾空,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。

裴昱珩步履如风,转眼来到矮榻前。

他单手掀开地毯,露出下方一道暗门。

木质门板与地板严丝合缝,若非知道船舱结构,根本发现不了。

“这是……”顾锦年瞳孔微缩。

不及细想,裴昱珩已抱着她踏入暗门。

潮湿的木香扑面而来,身后暗门无声闭合,将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彻底隔绝。

逼仄的通道里,唯有几缕微光从木板缝隙渗入。

顾锦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有力的心跳。

她挣扎了一下。

“放我下来!”她压低声音质问,“你既知有暗道,刚刚为何不说?”

裴昱珩脚步一顿,“你又没问我。”

顾锦年咬唇,她哪里知道有暗门?

不多时,二人已来到画舫另一侧的隐蔽甲板。远处主甲板上觥筹交错,欢声笑语隐约可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