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丫头,她到底知不知道那里现在有多危险?
裴昱珩的脑海中闪过顾锦年那张倔强的小脸。
他握紧缰绳的手指骨节泛白。
该死!
顾锦年…你不可以有事。
你绝对不能有事。
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,他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。
希望马跑的再快一些,尽快跑到顾锦年身边。
向来不信神佛的他,此刻竟在心底将满天神佛求了个遍:
求她平安。
求她无恙。
求她……一定要等他。
风声呼啸中,他像是又看见顾锦年挑眉看他时那副倨傲的神情,听见她用带着几分讥诮的语调说:“九王爷这是在担心我?”
这个想象让他的心揪得更紧。
“驾!”
他狠狠抽了一鞭,骏马吃痛,箭一般射向西郊的方向。
西郊血战。
顾锦年的手腕微微发颤,挥剑的动作明显慢上许多。
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。
黑衣死士如潮水般涌来,倒下十人,立即补上二十。
她的视线开始模糊,却仍精准地刺穿又一个敌人的咽喉。
“滴答”
虎口被震裂,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流。
袖中毒针只剩最后一根。
那是留给自己的。
她宁可死,也绝不让裴依依得逞。
“她撑不住了!”裴依依的声音再次响起,语气里满是兴奋,“给本郡主活捉她!本郡主要亲手剥了她的皮!”
剑锋又划过一个敌人的脖颈时,顾锦年突然笑了。
染血的唇角勾起惊心动魄的弧度:“裴依依,”她一脚踹开扑来的死士,“你猜这些私兵的命,够不够换你项上人头?”
以她为中心,尸骸堆成环形山。
“收网!”
随着一声令下,剩余的黑衣人同时收缩包围圈。
“哈哈哈!”裴依依站在尸山上抚掌大笑,金丝裙摆沾满血污,“顾大小姐不是很厉害吗?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?”
她指尖晃着那枚东珠耳坠,“连九皇叔都对你另眼看待!顾锦年,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可比剑法厉害多了!”
失血过多的眩晕感阵阵袭来,顾锦年的视线开始模糊。
她咬破舌尖,让自己保持清醒。
染血的脊背挺得笔直,宛如雪岭孤松。
手中的剑,依旧锋利。
裴依依今日必须死!
“求我啊!”裴依依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,“像狗一样爬过来求我!”
“求你?”
顾锦年突然低笑出声,“你也配?”
最后一剑横扫,逼退三名死士。
她反手抽出心口暗藏的银针,针尖淬着的幽蓝寒光让裴依依瞳孔骤缩。
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?!”
顾锦年凝视着对方惊恐的表情,电光火石间,顾锦年已逼近至一步之遥。
就是现在!
“唰”
剑光如雪练横空,裴依依本能捂住脖颈。温热的鲜血却从指缝间喷涌而出。
“嗬…嗬…”裴依依瞪大的瞳孔里倒映着顾锦年冰冷的面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