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！”裴依依柳眉倒竖，“一个贱婢也敢顶撞本郡主？”话音未落，鞭子已朝莲心脸上抽去！

“啪！”

鞭梢却在半空骤然停滞，顾锦年不知何时抬手，稳稳攥住了那凌厉的鞭影。

她抬眸，似笑非笑：“郡主好大的威风，光天化日之下，仗着身份随意鞭打百姓？”

裴依依脸色骤变，使劲拽鞭却纹丝不动，惊怒交加：“你敢”

“依依！”裴玄突然出现，一把按住妹妹扬起的手。他瞥了眼被顾锦年紧握的鞭子，又对上她平静却暗藏锋芒的眼神，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。

随即，他温雅一笑，躬身行礼：“顾二小姐，舍妹无状，惊扰了您，还望海涵。”

“哥！”裴依依气得跺脚。之前在秀罗阁碍于曾祖母的铺子，她没讨到便宜，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，哥哥竟拦着她！

顾锦年松开鞭梢，淡淡扫了裴玄一眼，未置一词。

有些账，不必急在这一时。

“哥！”裴依依不依不饶地要夺回鞭子。

裴玄一把扣住她的手腕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还嫌不够丢人？”

被当众训斥的裴依依眼眶泛红，却不敢再闹，只能用淬了毒般的眼神死死盯着顾锦年，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。

顾锦年恍若未觉，转身踏入云裳阁。

莲心快步跟上，还不忘回头冲裴依依做了个鬼脸。

阁内熏香袅袅，几位贵女正在挑选衣料。

掌柜见顾锦年气度不凡，连忙堆笑迎上：“小姐可是要看看新到的云锦？”

顾锦年目光径直越过那些华美裙衫，落在骑装区。

秋猎在即，她需要一身合适的行头。

各色骑装挂列整齐，或英气逼人或利落潇洒。

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那排马鞭上，随手取下其中一根赤红软鞭。

鞭身入手沉甸甸的，皮质柔韧有度。

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鞭身，眼角余光瞥见跟进来的裴依依，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。

裴玄似乎被什么事绊住了脚，并未跟进来。

裴依依却阴魂不散地出现在珠钗柜台前。

顾锦年唇角掠过一丝寒冰般的冷笑。

手腕猝然一抖！

“啪！”

赤红软鞭如毒蛇吐信，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，带着破空之声直袭裴依依侧脸！

“啊！”

凄厉的尖叫划破云裳阁的宁静。鞭梢精准命中目标，一支珠钗应声碎裂在地。

裴依依踉跄转身，捂着脸的手指缝间，一道狰狞的红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。

她瞳孔剧烈收缩，难以置信，继而化作滔天怒火。

“顾锦年！”她的暴怒大吼：“你竟敢”

话未说完，又是一鞭破空而来！

这次鞭梢擦着她耳畔掠过，将身后一整排珠钗扫落在地。叮叮当当的脆响中，顾锦年慢条斯理地卷着鞭子：“哎呀，手滑了。”

“天爷！她竟敢对郡主动手！”

“那可是平阳侯府的庶女，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？”

“这下可要捅破天了……”

窃窃私语如潮水般在锦绣堆叠的华服间蔓延，名门贵女们纷纷以团扇掩面，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
顾锦年恍若未觉，纤纤玉指慢条斯理地缠绕着赤红软鞭。

她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，倒像是在把玩什么稀罕物件。

珠帘忽被掀开，裴玄踏着满地碎玉而入。

他一眼便看到了捂着脸颊、眼眶泛红的裴依依，以及散落一地的珠钗碎片。

几乎是同时，他也看到了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