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!”

“他们要带你去哪?!为什么不带上家宝,他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!”

她明白顾锦年的用意,这是要彻底断了他们的生路!

秦夫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却浑然不觉。

她望着自己那个对家人呼喊置若罔闻的夫君,眼中的温度一点点冷却,最终凝结成彻骨的绝望。

他们少年夫妻……呵,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!

秦老夫人看着秦谦的背影,眼中满是失望,终是一个字也没说。

而在混乱的人群中,顾溪的反应最为激烈。

她像是疯了一样扑到牢门边,脸上再无半分往日的娇纵和怨毒,只剩下极致的恐惧!

她甚至顾不上眼前这人是她恨之入骨的顾锦年!

“顾锦年,不,二妹妹!”

她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,隔着铁栏,朝着顾锦年的方向拼命磕头!

额头撞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混杂着她的哭腔。

“求求你!求求你带我一起走!”

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人声,指甲在石板上抓出数道血痕,“我知道错了!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

泪水混着额头的鲜血在她脸上蜿蜒而下,“看在我们血脉相连的份上,救救我!救救我!”

顾锦年听着顾溪撕心裂肺的哭喊,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。

那哀求声凄厉,足以让铁石心肠之人都为之动容。

可顾锦年只是淡淡瞥了过去。

目光落在顾溪那张沾满泥污和泪痕的脸上,没有丝毫波澜。

“这个,”她声音平稳,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,“我说了不算。”

顾溪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希冀。

却听顾锦年继续道:“姐姐要求我,不如去问问你的好舅舅,你的好外祖父。”

她微微俯身,在顾溪耳边轻声道:“问问他们,愿不愿意……带上你。”

这话像是一盆冰水,兜头浇灭了顾溪最后一点火苗。

她的哭声戛然而止,只剩下绝望的抽噎。

顾锦年直起身,唇角那抹冷笑在火光下格外刺目。

她要让这些曾经将她踩在脚下的秦家人,这些视她如草芥的人渣,也尝尝被至亲抛弃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!

她不再理会身后各种或怨毒、或恐惧、或绝望的目光,带着秦时安和那突厥王子,转身便朝大牢外走去。

秦谦父子连滚带爬地跟上,生怕慢了一步,就被彻底遗弃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狱。

就在顾锦年即将迈过那道象征着生死的门槛时,长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
顾怀瑾带着手下迎面而来,官袍上的银线在昏暗的火光下若隐若现。

秦谦父子如遭雷击般骤然止步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。

两人不约而同地绷紧身躯,如临大敌!

顾怀瑾的反应却出人意料。

在目光与顾锦年和她身后的人接触的一刹那,他猛地转过头去,看向旁边的墙壁,好像上面有什么绝世墨宝值得观摩。

跟在顾怀瑾身后的手下显然也注意到了秦谦父子。

他下意识抬起手,正要开口禀报,却见自家大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
“干什么?”

那手下一个激灵,瞬间明白了顾怀瑾的意思。

他连忙放下手,顺势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语气自然地应道:

“没什么,大人。”

“方才好像有风沙迷了眼睛。”

顾锦年面无表情,对这场无声的闹剧视若无睹,抬步便要越过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