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消息如一阵风般传入顾锦年耳中时,她正在窗前煮茶。
“果然……”
等的就是这个时机!
太子不敢光明正大露面,正是她下手的好时候!
顾锦年当即命人传信,约见了裴昱珩。
依旧是上次那间僻静的茶楼雅间。
裴昱珩端着茶盏,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顾锦年。
“顾二小姐找本王何事?”
顾锦年指尖轻点桌面,声音平静无波。
“烟雨楼的杀手可以开口了。”
裴昱珩放下茶盏,嗤笑一声。
“顾锦年,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。”
他靠向椅背,带着几分无奈和嘲弄。
“烟雨楼的那两个杀手,嘴硬得很。”
“我的人已经将羽林卫大牢里所有能用的刑罚,都在他们身上试了一遍。”
“皮开肉绽,骨头都快断了,可那两人愣是咬紧牙关,半个字不肯吐露!”
裴昱珩眼神锐利地看向顾锦年。
“他们宁死,也不肯供出秦谦。”
顾锦年闻言,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。
她曾是那里最顶尖杀手。
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烟雨楼的规矩和手段。
更没有人,比她更清楚,如何撬开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杀手的嘴。
“他们的骨头硬?”
顾锦年端起茶盏,吹了吹氤氲的热气,语气讥讽。
“不过是还没找到他们的软肋罢了。”
裴昱珩眉头微蹙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”顾锦年放下茶盏,迎上他的目光,眼神笃定,“我知道怎么让他们开口。”
裴昱珩眸光微动,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
震惊。
诧异。
怀疑。
顾锦年的手段,确实远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。
但……
“烟雨楼毕竟是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。”他沉声道,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,“就连刑部大牢都撬不开他们的嘴。”
他抬眸,眼神戏谑:“你一个深闺女子,凭什么让他们开口?”
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,却又暗藏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。
顾锦年轻睨一眼裴昱珩,忽略他话中的质疑,漫不经心道:“带我去羽林卫大牢。”
阴暗潮湿的羽林卫大牢深处。
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弥漫在空气中。
两个黑衣人被铁链高高吊起,浑身遍布狰狞的伤口,血肉模糊,几乎不成人形。
他们的气息微弱,随时都会断气。
“啪嗒”
一滴脓血从脚尖滴落,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清晰。
凌风收起手中沾满血迹的鞭子,走到裴昱珩面前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王爷,属下无能。”
“这两个人,嘴太严了。”
裴昱珩剑眉倒竖,挥手示意凌风退下,目光落在向黑衣人走去的顾锦年身上。
她脚步轻缓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。
素白的裙裾在污浊的地牢中划出优雅的弧度。
她围着那两个被吊起的黑衣人,不紧不慢地转了两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