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小几上那只青瓷茶盏,盏沿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胭脂印。
不等顾锦年反应,他便将盏中剩下的冷茶,一饮而尽。
“你!”
顾锦年素白的手指悬在半空,终究没能拦住。
她瞳孔微颤,那句“那是我用过的”在唇齿间辗转,最终化作一抹绯红爬上耳尖。
她其实并未真的生气。
毕竟,她与裴昱珩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。
他有未婚妻,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只是没想到,堂堂九王爷,竟会放下身段来赔不是。
即是合作,她便借坡下驴,见好就收。
想到这里,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,索性也不再计较。
裴昱珩见她神色稍霁,立刻趁势道:“日后若再有误会,定要来问我,听我解释可好?”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恳切。
顾锦年淡淡抬眸,声音平静得辨不出喜怒:“我不计较是我大度!不代表谁都可以触碰我的底线。若是九王爷下次仍不问缘由便来兴师问罪……”
她顿了顿,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,“那我们的合作,即刻终止。”
她并非虚张声势。
即便没有裴昱珩,她也有的是法子得到想要的一切。
不过是多费些周折罢了。
裴昱珩丝毫不怀疑顾锦年的能力。
眼下她既肯给台阶,他当即从善如流地应下: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看来有些人和事儿,是应该处理一下了!
秦府后院,顾溪的新房。
“砰!”
一声闷响,顾溪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狠狠掼在喜床上。
柔软的锦被也没能缓冲多少力道,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。
秦家宝紧随其后闯了进来,一双眼珠子死死黏在顾溪身上,闪烁着令人作呕的淫邪光芒。
但他脸上又带着一种古怪的扭曲,像是某种欲望无法得到满足的暴怒。
他嘶吼一声:“给老子脱!”
顾溪吓得浑身剧颤,下意识往床里缩了缩。
她哆嗦着声音,带着哭腔:“表,表哥……我是你娘子……你不能这样对我……”
秦家宝狞笑一声,逼近床边:“娘子?”
“少他妈给老子装纯!”
“把你那水性杨花,不知廉耻的劲儿使出来!让我的下人们也开开眼!”
顾溪死死抓着本就凌乱的衣领,头摇得像拨浪鼓。
“不!不!表哥,你不能这样对我!我是平阳侯府嫡女!”
她试图用身份压他,却忘了此刻的自己早已是弃子。
她猛地从床上弹起,跌跌撞撞就要往门口跑。
“放开我!我要去找外祖父!你不能这样对我!”
秦谦是她最后的依仗!
秦家宝一个阴冷的眼神扫过去。
那两个家丁立刻会意,上前一把抓住顾溪的手臂,毫不怜惜地将她拖了回来,再次狠狠丢到床上。
秦家宝彻底失了耐心,指着她,声音如同淬了冰。
“是你自己脱,还是让他们帮你脱?”
顾溪彻底懵了。
她从未想过秦家宝会这样对她!
他怎么敢?!
他凭什么?!
她是才貌双全,能嫁给他秦家宝,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!
他不是应该感恩戴德,对自己百般讨好吗?!
后悔!
彻骨的后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