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姐姐说得对！”

钟茉微顿时来了精神，像只斗胜的公鸡般昂起下巴，“她就是心虚！指使丫鬟行凶，自己倒躲在后面装无辜！”

顾锦年缓缓抬眸，目光越过钟茉晚，直接看向咋咋呼呼的钟茉微。

自证就输了，她要攻击钟家姐妹的弱点。

“钟三小姐，”

“方才钟二小姐亲口说了，此事定有误会。”

她顿了顿，视线轻轻扫过钟茉微气红的脸。

“莫非钟家女儿，都习惯用身份压人，随意攀诬朝廷命官家眷？”

顾锦年不疾不徐地反问，她知道钟茉微不敢说当时欺负钟姨娘的事情。

她这话不只是在教训钟茉微，也是在敲打钟茉晚。

“……”

钟茉微瞬间被堵得哑口无言，一张俏脸憋得通红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
她万万没想到，顾锦年竟敢用二姐姐的话反将一军！

钟茉晚面上完美的笑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痕，眼底寒芒一闪而逝。

好个顾锦年！

果真伶牙俐齿！

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探究的眼神，若今日钟家姐妹仗势欺人的流言传出去……

不仅会坏了钟家女儿的名声，也会连累父亲在朝中的清誉，更会影响姑母在后宫的处境。

上首处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太子裴昱澈，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。

他侧过头，看向身旁面色平静的裴昱珩，语气带着几分戏谑：

“九弟，你这未婚妻当真是……玲珑剔透。”

话里话外，分明在嘲讽钟茉晚偷鸡不成蚀把米。

他心中暗叹，顾锦年这张嘴，简直比曹坤还要毒上三分。

裴昱珩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玉扇纹路，连眼皮都未抬。

“皇兄说笑。未婚妻之事，只是母后当年的戏言，岂能作数？若论亲疏，她该唤您一声表兄才是。”

裴昱澈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：“我那表妹对你可是痴心一片，若知晓九弟将婚约视作儿戏...“他故意拖长声调，“怕是要哭湿整个丞相府的帕子。“

话虽戏谑，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。

看来九弟，确实对钟家无意。

他也放心几分。

钟茉晚眼尾余光扫过主座方向，指尖不自觉地掐紧绣帕。

今日宾客众多，太子与九皇子皆在场，实在不宜再与顾锦年纠缠下去，否则只会让钟家和自己失了颜面。

这个顾锦年……来日方长。

她长睫微垂，再抬眼时已是一片清明。

广袖一甩，转身对着钟茉微厉声呵斥：“三妹妹！”

“今日是秦府大喜之日，岂容你在此胡闹，还不快闭嘴！”

钟茉微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一跳，眼眶瞬间通红，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，却在姐姐凌厉的目光下生生咽了回去。

她死死攥着裙角，最后只能怨毒地剜了顾锦年一眼，悻悻退到一旁。

顾锦年垂下眼睑，敛去眸中了然。

钟茉晚此人，确实钟茉微有脑子得多。

懂得审时度势，及时止损，保全钟家和自己的颜面。

顾锦年并不想主动与钟茉晚为敌。

重生一世，她不想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。

但若有人非要往刀口上撞……

那便让她们知道，什么叫自取其辱。

上首，裴昱珩端坐着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

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席间那抹素色身影，顾锦年自始至终，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！

裴昱珩心头莫名烦躁。